考慮到伊恩的右手用不上力,他還順便買了一個飲水器,和兩桶大桶裝的飲用水。
這可能就是他在家陪伊恩的最後半天了。
羅伊下單後,有些悵然若失,他走進關著伊恩的房間,不熟所料看見青年又縮到窗邊了。
伊恩背對著門口癱倒在地上,聽見身後的動靜後,他輕輕閉上了眼。
男人站在門口歎了口氣,他伸手設置了幾下門鎖,然後走到窗邊,像是抱起自己的小寵物一般將地上的青年摟入懷中,再次把人放到床上,“一看不住就下-床,怎麼一天天的就愛往地上躺呢。”
羅伊請醫生來看過,醫生說這是青年的自閉引發的無法控製的刻板行為,很可能伊恩以前有過想要靠在床窗邊的想法,或在這裡發生過什麼讓他印象深刻的事,所以才導致他會一遍遍回到這裡。
羅伊也不懂什麼自閉症,他隻覺得這是小天鵝被他玩壞了,生氣了,在跟他耍脾氣犯倔而已。
隻是他一次次的威逼利誘,恩威並施,無論怎麼做,都無法讓伊恩回到從前的狀態。
“給你打開門鎖了,以後不會把你鎖在屋子裡了。”他坐在床沿,伸手將青年臉頰上散亂的發絲輕輕攏到耳後,指腹沿著伊恩瘦得巴掌大的臉龐輪廓撫過。
羅伊收回手,低頭看著依舊在沉睡的青年久久沒有說話,目光有些複雜。
他養了伊恩十幾年,一直在試圖把人調-教成自己喜歡的模樣。結果現在似乎玩過頭了,小天鵝直接壞掉了。
伊恩現在這幅完全不能生活自理的樣子,離了他沒有幾天就要沒命了。
而他這個有能力照顧伊恩的主人,卻無法做到應儘的責任,要眼睜睜對自己的寵物放手,看他走向注定的死局。
說一點沒有愧疚感是不可能的。
羅伊自認為自己不是個冷血的人,他也算是半個合格的主人吧,起碼伊恩在他家這麼些年,沒有讓小天鵝缺吃少穿。
結果他現在必須要一走了之,這種類似於看著自己親手送寵物去死的心態,讓他有點不太舒服。
他帶他體驗過世間的極樂,也品嘗過極致的疼痛,不論是身體上的還是心理上的。
也不枉伊恩來此一遭了。
不過,世事無絕對,也許這件事會小事化了呢?沒準他和父母隻是去外麵待幾天就回來了,到時候他就有足夠的時間,再次將壞掉的小天鵝擁入懷中,一點點把他修理好。
如果還有機會的話,羅伊想,他會拿出更多的耐心來對待伊恩,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了。
他想見到的,是笑著主動撲到自己懷裡的小天鵝,笑得漂亮又純真。
一如他當年第一眼看見伊恩,那個笑著撲到哥哥懷裡要舉高高的男孩,翠綠的雙眼像是動畫裡的森之精靈,被上天寵愛的孩子。
那種自然流露的親近與打心底散發出的信任與愛,讓當時的羅伊看呆了眼。
然後任性又霸道的男孩的一句話,就把小天鵝從他的窩裡抱了出來,圈養在自己身邊十多年。
隻是他當時還太小,不懂事,誤把傷害當做靠近伊恩的手段,結果把人越推越遠,即使這隻天鵝就在他身邊,以無比親密的方式與他連結在一起。
“滴滴——”光腦的提示音響起。
羅伊從思緒中回過神來,他看了一眼光腦,貨到了。
他讓下人把包裹送到了伊恩的房間門口,然後遣散了眾人,自己把大大小小的箱子搬進屋內。
羅伊沒有先拆那些食物和水,他把藥劑先拆了出來,藥盒撕碎,轉頭看了一圈後,把藥劑放到了伊恩躺著的床上。
沒辦法,這個屋內除了一張床就什麼都沒了。
三十支小指長的藥劑管散亂地堆在床邊,離沉睡的伊恩並不遠。
為了不被下人察覺出安眠藥,羅伊特意買了無色無味款的安眠藥,放入食物中也嘗不出來。
把藥劑拆出來後,他又開始拆食物和水的箱子。
等忙活完休息了一會兒,一看表,已經七點多了。
這個時間,後廚應該已經準備好晚飯了。
羅伊從自己屋裡拿出一套衣服,寬鬆的長袖長褲,上麵縫有很大的朋克風口袋。
他站在床邊拍了拍伊恩的臉。
“寶貝兒,起來了,你還有最後一件事能幫我做。”
作者有話要說: 咕咕——第二十八根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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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要領便當了!馬上的!穩住不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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