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2 / 2)

阮仲文:“???”

已經讀完《論語》正在讀《孟子》的寶璁是個不成器的?

他待要解釋,說寶璁也很聰慧,卻聽賈政絮絮叨叨地囑咐了許多與寶玉相關的話,於是知道賈政偏見根深蒂固,便閉上嘴聽完,默默出去了。

次日阮仲文見了寶玉,知他已經讀完啟蒙,如今在念詩集,就考了他幾句詩詞。寶玉自然回答得挺好,阮仲文就勉強收下了寶玉。

而到後麵,寶玉背四書五經不上心,經常病假躲懶,阮仲文看他越來越不順眼,都是後事了。

寶玉倒是真高興,阮仲文教課起來,比賈政有意思多了。同窗不僅有寶璁,還有極得他喜歡的清霜,便是上課內容他不喜歡,作業又多等等,他都忍了下來。

接著寶玉跟著去了詩文聚會,抄了好些詩文回來,集成一冊,帶回去給林黛玉看。寶璁冷眼瞧了半天,深覺他誤事。

讀詩是好事,不過林黛玉要是隻讀詩詞,未免作繭自縛了。一方天地狹隘,心情自然也容易憋仄。

於是他便尋了些名家遊記與奇文雜記給林黛玉,又說起詩文宴會和鹿鳴宴上的熱鬨來,感歎道:“十年寒窗苦讀,才換來這鹿鳴宴的一時熱鬨。我如今才剛開始讀《四書》,都不知哪一年才能有這樣的運氣呢!”

林黛玉聽了這話,忽然欲言又止起來。

寶璁便隱約記起來,原著裡,林黛玉似乎挺不待見人參加科舉為官做宰的。難道現在他說的話,讓林黛玉覺得他俗氣了不成?

想到此,他就皺眉起來,盯著林黛玉瞧了又瞧,也有些欲言又止。

林黛玉見寶璁有些不開心,便怯生生問:“哥哥這是怎麼了?可是我說錯了什麼,惹哥哥不開心了?”

寶璁知她又多想了,不想她心思沉重,便斟酌著詞句,笑著安撫道:“妹妹怎麼會惹我生氣?便是惹了我,也隻有你生氣的理,我才不會生你的氣。”

林黛玉見寶璁笑意言言,知他沒生氣,便安下心來。

寶璁便又道:“隻是我剛見妹妹欲言又止......妹妹不妨暢所欲言,咱們兄妹閒談,何必那樣拘謹?”

林黛玉便勉強笑了笑,又歎氣道:“哥哥剛才說寒窗苦讀十年,其實卻不是。那些能參加鹿鳴宴的人,哪個不是用功讀書熬一二十年的呢?科舉三年一次,一次不中又考一次,聽說有些人考了好幾次,到頭發花白的也有。”

“原先我聽說那樣的事,隻道是彆人傳的誇張。後來我先生也教我念了四書,我隻讀幾篇文章也覺得艱難,何況是考科舉?聽說要讀完四書五經及諸子百家和二十四史,讀完還不算,還得讀它們的注解,融會貫通之後才漸漸能作出錦繡文章來。”

寶璁聽的聚精會神,心中驚詫極了。

他是因已經活過幾十年,又經曆過前世社會才心智成熟有些見識。可林黛玉一個古代閨閣女兒,又才八歲年紀,說出這番話,有這樣的見識,這是何等天生的聰慧才華!

“妹妹已經讀了四書?怎麼平日裡不拿出來看?我慣常見你隻看詩集之類的。”寶璁道,“早知道你也念四書,我遇上不會的就來問你了,咱們一起念書,不也多些趣味麼?”

林黛玉猶豫了會,就回說:“我又不考功名,看那個做什麼?在家閒讀了幾篇也罷,來了這裡......有姐妹們陪著說話,讀些詩玩玩就不錯。”

寶璁搖搖頭道:“要我說,我們男的拚命念書隻為了考功名,真真是俗氣!像妹妹這樣女兒家的念書,才真是繼承前輩賢言,修身養性,又曾廣見識,不負書中黃金呢!”

林黛玉第一次聽見有人這麼說的,當即心裡一鬆,忽然就豁然開朗起來。

當初進府時,她聽聞賈母說家中姐妹都隻認識幾個字,不做睜眼瞎罷了,還以為女孩子家念太多男子該讀的書,是不好的事情,所以才常隻看幾本詩集,不曾把四書拿出來過。

如今被寶璁這麼一說,回想在揚州跟著先生正經念書的光陰,不知不覺間,竟忽然不再滿足於那些閒書,生出了讀更多正經書的期盼來。

寶璁又催她,說叫她把四書撿起來,回頭他有不明白的,好與她一起探討。

林黛玉磨不過,便答應了,隻是叫他不要告訴彆人,免得姐妹們拿她打趣,笑她要去參加科舉一樣。

寶璁自然是滿口答應的。

自此之後,無人之處,寶璁便偶爾尋一些他知道或者不知道的問題,和林黛玉一起探討學習。

初時,他隻是為了讓她不要覺得女孩讀書是壞事,可到後來,越請教便越佩服她聰慧,請教學問也更認真了起來。

自又開始讀四書之後,林黛玉心情開闊,身體似乎也好了許多,一高興便給林如海寫了家書,道:“......賈府親人個個都對我好極了,寶玉寶璁兩位表兄尤為疼我,時常尋了詩文遊記送我看。寶璁哥哥還與我一起探討四書學問,父親也不用擔心我像在揚州一樣,無人和我說話了......”

如此相伴,一晃三年過去,薛姨媽帶著薛寶釵薛蟠上京來住,寶璁才驚覺,原來時間過得這麼快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到第十章,許願早日到一千收藏,謝謝大家支持~~~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