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璁看了一眼柳湘蓮,驚訝,“柳大哥可聽見他說定下了?”
柳湘蓮道:“雖沒有明麵上定下,可暗中已經說好了,等出了國孝就成親,走個過場。”
寶璁皺眉,怒道:“他也太心急了!難不成連定親都要省了?”
柳湘蓮喝著酒,沉默不語。
還有更難聽的話,什麼娶了迎春就把她當丫頭使喚,反正是被她爹賣了的姑娘之類的。他都沒有說出口。
這樣的話,若是被彆人聽到了,不知道怎麼想呢!
寶璁罵了一會孫紹祖,敬了柳湘蓮一杯酒,“多謝柳大哥告訴我此事,我這個大伯實在太不靠譜,若不是有大哥,我二姐姐恐怕被他賣了還不知呢!”
柳湘蓮笑了笑,唇邊卻有一抹苦澀。
當初一口氣回得堅決,如今賈赦那副德性又變本加厲,他......唉!
寶璁瞧柳湘蓮神色,莫名覺得有些奇怪,但也沒有深思。他心裡隻想著替迎春儘快找個差不多的夫婿。
除了人品,其他方麵要求都可以降一降,畢竟現在賈家有錢有權,又有眾多丫頭。隻要男方人品還行,給迎春陪嫁幾個厲害的丫頭婆子,她總能比在孫家過得好。
於是兩人心不在焉地吃完了一頓飯,寶璁約了下次再回請柳湘蓮,便匆匆告辭了。
回了賈府,寶璁先去了賈母那裡。
得知賈母在午睡,他隻好先按捺住心急,回自己小書房寫功課,等到黃昏,再去賈母那裡請安。
賈母那裡正來了許多客人,薛姨媽帶了薛寶琴,邢夫人帶了邢岫煙,李紈帶了李綺,連已經定親了的史湘雲都來了。
寶璁已經大了,又定了親,於是便隔著屏風和幾位長輩以及親戚姐妹見禮,再退出去。
也不知是什麼好日子,一堆親戚都上門了。
那迎春的事情怎麼說呢?賈赦應該還沒到賈母這裡說吧?
寶璁決定明早來請安的時候,再給孫少祖上眼藥。
走到院子門口,寶釵挽著林黛玉,後麵跟著迎春、探春、惜春幾人正過來。
寶璁腳步一頓,故意裝作找東西,站在原地略等了會。
果然,寶釵拉著林黛玉過來,在他麵前站定了。
“寶璁兄弟,寶玉近日常說你讀書辛苦,還要管他的功課,實在是麻煩你了!”寶釵笑著道。
寶璁搖搖頭,笑道:“自家兄弟,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況且寶玉一日比一日聰慧,功課一日千裡。他這麼用功上進,自然是寶姐姐勸的功勞。”
寶玉的那塊玉,上麵的神智雖然加得緩慢,但一直都在慢慢上升。在家有寶釵這個才女細細引導,去了外書房有周霽和他教導功課,真是一天比一天上進了。
都說圓圓臉的姑娘有福氣,寶釵雖娘家亂七八糟,但嫁人之後,果然有福氣了。
說到寶釵娘家,寶璁聽說薛蟠和夏金桂天天打架吵架,鬨成一團,還說要弄死香菱。
寶璁斜眼一瞄,果然瞧見香菱遠遠在後麵跟著,寶釵把她要過來做丫頭了。
林黛玉見寶璁往後麵瞧了一眼香菱,當即便有些酸酸的,衝動接了句:“寶姐姐這樣能乾,她教的人,自然都是好的。”
眾人聽了,都忽然愣住了。
林黛玉這話是好話,怎麼聽著就是酸酸的呢?
探春瞄了一眼寶釵,嘀咕,寶釵都嫁給寶玉了,林黛玉不可能為寶釵和寶璁說了幾句話吃醋吧?
林黛玉說完,自知失言,便抿緊了唇,不再說話,也不看寶璁。
寶璁無辜地瞪著眼睛,瞅林黛玉,用眼神詢問她怎麼了?
他該解釋一下嗎?
可當著眾人麵,不是太刻意了嘛?
再說,林黛玉也沒說什麼......
林黛玉小臉板著,沒理寶璁。
她正氣自己,寶璁也沒做什麼,香菱也沒錯。她好好的,說那酸話做什麼?
隻是,剛才不知怎麼的,就沒忍住......
這尷尬氣氛,眾人隻得大眼瞪小眼,這麼站著也不是,就這麼走了就更不是了!
還是寶釵接了這話頭,笑著圓話道:“你們兩個可真是都抬舉我了。”
又特地對林黛玉道:“今兒我那個堂妹也來了,咱們快去瞧瞧,她天真活潑,又有文采,你們定能有話說的。”
說著,她便拉著林黛玉往裡走,三春便裝作沒事一樣,也笑著紛紛往裡去。
香菱低著腦袋,避開了寶璁,也快步跟了上去。
寶璁看著她們進去,遠遠看見林黛玉回頭望了他一眼,便衝她笑了笑,誰知,林黛玉卻立馬又轉頭回去了。
寶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