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隻當寶璁是安慰他,隨意笑笑便繞過了這個話題,說起春闈的事來。
寶璁正有此意,練了幾張大字之後,就拿出了周霽新布置的課題,以及他寫的史論文與林黛玉探討起來。
一點都沒有作為一個解元的傲氣與清高,誰叫在他麵前的,才是個真正的學霸呢!
過了兩三日,榮國府裡討論寶釵懷孕的事,不僅沒有漸漸平息,反而還愈演愈烈。
寧國府的女眷也上門來問候,賈府的旁支親戚女眷也排著隊來問候,就連有些不在跟前伺候的下人的婆娘也個個爭著機會,來恭賀寶玉寶釵。
寶玉的院子離寶璁的院子不遠,那邊熱鬨非凡,弄得寶璁林黛玉也得天天聽到各種恭賀說笑聲。
還有王夫人賈母邢夫人和王熙鳳,逮著機會就和林黛玉說什麼懷孕注意事項,又切切私語怎麼調理身體才更容易懷孕,活像是林黛玉隻要聽了她們的話,立即就能懷上孩子一樣。
這日子簡直都沒法清靜過了!
寶璁氣呼呼地衝到王夫人那裡,梗著脖子道:“府裡太吵了,鬨得我念不進書,我要和林妹妹搬彆院裡住去。那裡離周先生家也近,來回還方便些!”
王夫人詫異道:“府裡怎麼就太吵了?你不是自己住一個院子嗎?又沒人去你院子裡吵?”又拉著他擔憂道:“去彆院哪裡有家裡住得舒服自在?你在家裡有吃有喝的,去了彆院要什麼沒什麼,怎麼能讓你靜心念書呢?”
寶璁隻麵無表情地堅持:“家裡吵,寶玉那裡人多話多,我那院子裡都整日能聽到動靜了。彆院那裡開了小廚房,我也一樣吃一樣住,還清靜,比家裡好多了!”
王夫人被寶璁的話堵了回來,一時間也說不出什麼反駁來,隻能一直念叨:“家裡多好,我和你祖母還能照看你吃喝住,到彆院要啥啥沒有,你能住得慣?還是在家住吧?”
寶璁直搖頭:“不行,太吵。”
王夫人又被噎住了話頭,半天隻憋出一句話來:“要不,我和寶玉說說,叫他那裡安靜些?”
那些上門請安的下人們還好打發,可若是親戚們,或者是官家夫人上門來恭賀,卻是不能隨意打發的。
且還有寶釵母親,薛姨媽住得不遠,也時常來照看女兒,更不能隨便趕了。
寶璁不高興道:“這事不是說說就能安靜的,且寶姐姐懷著孩子,也不能叫她閉上嘴,彆和人說話玩耍吧?她要不高興了,這肚子裡的孩子能高興?”
末了,又與王夫人再次強調:“我看還是我去彆院住清靜,就這麼定了,我這也去祖母那裡說一聲。”
說著,他也不管王夫人同意了沒,直接往賈母那裡去了。
賈母也拉著寶璁留了半天,隻寶璁堅持,她也隻好同意了,隻再三囑咐,住得不自在就回家住,又囑咐千萬把吃的用的都帶上,還要林黛玉天天回來請安,報告情況。
寶璁一一答應下來,回了自己小院子,馬上就叫晴雯收拾起來了。
因得了賈母吩咐,生怕寶璁在彆院住不慣,晴雯領著小丫頭們收拾了兩三個馬車,最後竟和搬家一樣了。
寶璁瞧了一眼行李,原本覺得太多,可轉念一想,東西都搬到彆院去也好,反正他最近都住彆院。要再回賈府,還怕沒東西用麼?
於是也不嫌東西多了,滿院子留了幾個看門的丫頭婆子,晴雯、紫鵑、碧痕、秋兒幾個常用的人,全都跟彆院去了。
到了彆院又是一通收拾,晚上寶璁和林黛玉真睡在彆院裡了,這才真實地覺出自在和清靜來。
次日開始,寶璁便恢複了嚴謹的作息時間,和林黛玉清霜一起準備春闈,埋頭念書。
除了偶爾應付一下從賈府過來問候的下人,寶璁覺得自己時間安排利用得非常完美。
雖然說,按照之前的夢境,他很可能已經知道了考題,並且有很大概率可以成為探花,但他不會傻得把自己的前途壓在一個夢境上。
該複習的內容,他一個不落,全都會仔細複習。而夢見的考題內容,隻是讓他重點多複習準備幾遍而已。
而他真正頭痛的,卻是那份他從賈政那裡偷過來的名單。至今為止,他還沒想好一個完美的說辭,畢竟他也不知道昭帝那裡是什麼情況。
或者,隻能麵對的時候,見招拆招了。
一晃三月,春闈開始。
寶璁提前了兩天回榮國府住,王夫人按著之前秋闈的準備,替寶璁打點好了一切。這回從容很多,不慌慌張張的,也不會擔憂得把東西檢查了一遍又一遍。
而寶璁也輕輕鬆鬆過了會試、複試,隻後麵的殿試有些緊張。
試題還是夢中的試題,他準備得很充份,並不懼怕。唯有昭帝宣他上前問答時,他背後都汗濕了。
昭帝問的,不是夢中有關於黃河築堤治水的問題,而是“如何看待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還如何看待?
對著天子,他一個小小的舉人,還沒入官場就要回答這種地獄難度的問題......也不知道昭帝是怎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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