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管那狼了!趕緊察看下陷阱!”寶璁迅速熄滅了火把,領著兵衛們,回到了剛才埋伏的地方。
“陷阱如何?”
幾息之後,張桐回話:“無礙,還是完好的,大家都準備好了!”
“那就好,打起精神來,看準了!”
幾個拉著繩索的兵衛們應了聲,全都屏著呼吸,聚精會神地看那馬匪寨的大門。
很快,門開了一條道,衝出幾個騎馬逃竄的馬匪。十來個守在門前的兵衛虛張聲勢,將他們趕向陷阱的方向。
而後刺啦一聲,山寨門大開,又烏泱泱衝出一大群馬匪,前頭是逃竄的,個個罵罵咧咧,後頭是追擊的,柳湘蓮也在其中。
負責陷阱的兵衛已經準備好,隻等那些逃竄的馬匪朝他們狂奔兩三百米,而後用力將繩索機關一拉——頓時馬匹都嘶嘶叫著,砰砰倒地。
而後續往前逃竄的馬匪,因來不及止住衝勢,連連踩上地上的大馬和馬匪,又有被馬匹直接絆倒,馬匪直接飛到空中再落地。
場麵慘不忍睹!
柳湘蓮早知道有這一出,自然沒有到陷阱中,而是帶人從後麵包抄了那些想往回逃的馬匪。而寶璁等人則站在前方,迎戰那些從陷阱中跑出來的馬匪。
一時間前後俱是哀嚎,戰況十分混亂。比起和人打鬥,寶璁他們倒更得留意不讓瘋狂的馬踢到自己。
博格達阿森騎術精湛,從混亂之中飛奔而出,柳湘蓮趕緊打馬追上。寶璁擔憂,下意識也奪了一匹馬追趕上去。堪堪跑了七八裡地,卻忽然見前麵人影停住了。
嗷嗚——嗷嗚——
幾聲狼吼從前麵傳來。
寶璁一驚,忙追上前察看——博格達阿森正舉著長刀凶狠地與七八隻狼對峙,而他□□的大馬卻焦躁不安極了,直來回踢著蹄子,又想往回跑,卻硬生生地被拉住。
而柳湘蓮追得緊,雖離博格達阿森還有十來米遠,卻也進入了那些狼的視線之中。
糟了!沒想到那隻狼這麼快就帶了七八隻狼回來尋仇!
寶璁著急忙慌的,一邊想著要告訴柳湘蓮那些狼難纏,趕緊逃走要緊,一邊想著馬匪寨那裡還在打鬥,那裡血腥味濃,也不知會不會吸引了這些狼,自己要不要先把這些狼引走。
一時之間,腦子被厚厚的想法塞住,都不知道先做什麼為好了。
這時,頭狼對博格達阿森發動了攻擊,它一躍而上,竟然一口便咬住了博格達阿森的大腿。隻聽慘烈的一聲嚎叫,博格達阿森已經從馬上墜落了。
柳湘蓮那邊,情況也不好。
頭狼攻擊了博格達阿森,其他狼則飛撲著衝向他。柳湘蓮□□馬匹被咬傷,一時不敵六七隻狼一起圍攻,便從馬上跳下來,持劍與狼鬥在一起。
寶璁一看形勢危急,來不及多想,衝向了柳湘蓮。
“上馬!”寶璁叫道。
柳湘蓮一個回身,刺傷一匹狼之後,立即拉住寶璁的手,跳上馬。兩人一個操縱韁繩,一個用劍開路,總算從包圍中逃了出來。
最幸運的是,那隻頭狼還在與博格達阿森纏鬥在一起。
要說這人,不知道他劣跡斑斑,乍一看這傷了大腿還能激鬥的場麵,還能覺得他挺英勇的。可惜,寶璁和柳湘蓮深知這人是個渣滓,可沒功夫去同情佩服他。
七八隻狼追在身後,寶璁騎馬跑得飛快。當然不是朝馬匪寨那邊,而是另一頭相反的方向。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寶璁都快迷失了方向,可身後那些狼還是緊追不舍。
“柳大哥,這可如何是好!”寶璁著急,“怎麼這些狼如此難纏!”
柳湘蓮道:“寶璁兄弟,不如你下馬去躲起來,我將這些狼引開。”
“不可不可!”
寶璁大叫,“這些狼凶猛得很,你一個人引開後如何解決?且這些狼很可能是來尋仇的,你便是想引它們離開,它們也不見得會走!”
說著,寶璁把之前遇到頭狼的事情簡略說了一遍。
“既如此,咱們尋一處可攻可守的地形,將這些狼一一殺死才好。”
柳湘蓮拍了拍寶璁的肩膀:“你不必擔憂,比這些凶猛多的我都殺過,咱們一定可以平安回去。”
和柳湘蓮一起,似乎沒什麼可怕的。寶璁將心放進了肚子裡。
卻這時,馬腿一折。馱著他們的大馬支撐不住,整匹馬倒了!
寶璁和柳湘蓮齊齊從馬背上滾落,下一刻,幾隻狼便圍住了他們。
嗷嗚——嗷嗚——
幾隻狼沒有攻擊他們,反而此起彼伏叫了起來,似乎在呼喚什麼。
嗷嗚——嗷嗚——又有回音傳來。
寶璁確定,自己聽到了屬於那隻頭狼的叫聲,還有一陣,奇怪的歌謠。
“世人都愛那慈眉善目,哪管那肚裡心腸是黑是白?世人都怕那凶神惡煞,哪管那背後藏著是刀是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