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香跺著腳,解釋不清隻一個勁地求寶璁:“他真的有事,在皇覺寺那裡,有人要誣陷他與人私通!你再不去救他,就晚了!”
寶璁不著痕跡地脫開了雲香的手,站到了林黛玉身邊,眉頭卻已經皺了起來。
今日昭帝帶著皇後妃子在皇覺寺祭祀參佛,整個京城都知道。雲香忽然冒出來,說有人要誣陷寶玉與人私通,難道是想說寶玉與昭帝的妃子有染?說到有可能與寶玉私通的妃子,也就是巧燕了就是說,有人想利用巧燕和寶玉,讓昭帝徹底厭惡賈家?
不止賈家,連送巧燕進宮的元春也會被牽連!
若是真的,這可不得了!
幾個回轉間,寶璁和林黛玉都想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隻是雲香出現得突然,林黛玉皺著眉頭,雙眼利箭一般盯著她,迅速問道:“你從哪裡知道這事?既知道有人陷害寶玉,怎麼不去攔著他,反而來找寶璁?莫非你是打著幌子要害寶璁?”
“不是不是!”雲香連連搖頭,不斷哀求解釋:“求你們先去救寶玉!我的事情,等寶玉安全回來,你們再問不遲!我不會跑的,我就在這裡等你們回來!”
寶璁見雲香著急不像是假裝,又確實她說的是大事,便打算先去皇覺寺探個究竟。他先讓小廝把雲香關起來,又囑咐吳茴:“你先快馬去母親那裡,悄悄告訴嫂子,叫她出門等我,我和玉兒有事急尋她,千萬記住,不要讓彆人知道!”
吳茴知道事情緊急,應了一聲,便騎馬絕塵而去。
寶璁又與林黛玉道:“我去接嫂子,到皇覺寺看一看,你安心在這裡等著,莫要太擔心。”
林黛玉卻不肯,道:“我與你一道去,寶玉被人陷害與人私通,這樣的事你一個男人不好與寶姐姐直說,還是我與你一起,說話行事也方便點。”
寶璁想想也是,隻是擔憂林黛玉身體,受不了馬車顛簸,林黛玉卻笑著道:“不礙事,我這幾年身子養得,早就比小時候好幾倍了。坐個馬車算什麼,我連騎馬也使得。”
上下打量林黛玉一番,果然見她不是印象中的扶風弱柳,便同意了。夫妻兩一起上了馬車,匆匆接上寶釵,又往皇覺寺趕去。
馬車跑得飛快,幸而車裡鋪了很厚的軟塌,不至於讓人顛簸到要吐出來。寶璁和林黛玉趕著時間,把雲香跑來說寶玉有危險的事情,快速與寶釵說了一遍。
寶釵乍然聽到這些事情,當然大吃一驚,隻是擔心寶玉,心裡惴惴不安,無暇顧及那麼多。
等三人匆匆奔向皇覺寺,發現從正門不能入,又繞去角門那裡。
幸好寶璁是常去皇覺寺的,也與廟裡的了空和尚熟悉。了空正在後廚,為昭帝皇後的素齋忙碌,寶璁忽然帶了兩個女眷過來,吃驚道:“你們來這做什麼?可是元妃娘娘召見你們?”
今日元春在皇覺寺,他也是知道的,隻是一問出口,他自己也覺出不對來:“哎,娘娘現在應該和聖上皇後在前麵參佛吧?你們怎麼尋到後廚來?”
寶璁沒時間解釋,隻匆匆問他:“你能不能幫我打聽一下,今日從宮裡來的,有位燕貴人現在在何處?你從前或許見過她,跟在元妃娘娘身邊伺候過的。”
怎麼不問元妃,問起皇帝的妃子來?
了空心裡越發驚了,隻是他知道寶璁為人,不會拈花惹草,況且他還帶著嫂子夫人過來,更不可能了。
寶璁著急:“沒時間解釋了,你快幫我問問,那個燕貴人現在在哪?還有寶玉,聽說他也來了皇覺寺,你見到了嗎?”
見寶璁著急得不行,又問到寶玉,了空也知有事發生,便一邊往外走,一邊搖頭道:“今日不曾見過寶玉,不過我徒弟是在廟裡跑腿的,我問問他。”
遂招來一個十來歲的小和尚,問他:“淨安,你今日可瞧見和這位賈大人長得一模一樣的施主了?”
淨安抬頭望了寶璁一會兒,憨憨地搖頭:“不曾見過。”
了空又問:“從宮裡來的燕娘娘在何處?可是與聖上皇後一起拜佛去了?”
淨安一臉稚嫩的懵了,不答反問道:“師傅,你問的燕娘娘是哪個?”
是了,小和尚來的不久,從沒有見過巧燕,自然不知道哪個是她。
寶璁在一旁聽得著急,直接補充道:“就是年紀看起來二十來歲,長得麵圓眉細,可能和元妃娘娘挺親熱的。”
說起來和元春親熱,淨安想起來了,他大叫一聲道:“我知道了!那個娘娘和元妃娘娘說了好長時間的話呢!”
能與元春說很長時間話的,必定是巧燕了!
寶璁大喜:“就是她!她和元妃娘娘在哪呢?”
淨安傻傻道:“她在廂房呢,不過元妃娘娘抱著孩子回去啦!”
“什麼?”在旁聽著的林黛玉和寶釵同時小聲驚呼起來:“元妃娘娘怎麼忽然回去了?”“那巧燕一個人還在廂房嗎?”
寶璁臉色一沉,頓知不好,急扯過小和尚,語速極快:“在哪?你快帶我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