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母看在眼裡咳嗽一聲,“行啦,時候不早了,都趕緊上班去。”
趙秀芳輕輕咬著唇,她這兩天都跟著謝小妹去幼稚園的,但是今兒她不想去了,她要留在家裡。
她讓謝小妹去上班,她主動收拾碗筷,故意端到東廂窗外去刷碗。
透過開著的窗戶,她看著謝啟明站在屋子裡,跟坐在炕沿上的林溪說話。
明明是一個女流氓,表哥怎麼就把她給娶回來了?
前幾天表哥的態度還是很冷的,拉著臉不許任何人跟他說這事兒,謝母猜測他是想把女流氓晾在那裡不搭理,讓她自己沒臉就拉倒了。昨天他去找女流氓的時候,臉還是冷冰冰的,她和謝小妹猜測他是去跟女流氓說清楚的,結果回來他就說要娶人家了。
家裡人雖然不理解,可他向來自己做主,這會兒又是副團長在外麵說一不二的,謝父也沒質疑,謝母也隻能隨他。
剛才林溪跟著他進來的時候,趙秀芳感覺自己眼珠子都酸疼。
從小大家都開玩笑說讓她給謝啟明當媳婦,她心裡不知道多美呢,因為二表哥長得最高最俊最能乾。雖然他不愛說話,不喜歡在女人堆裡摻和,可她覺得這樣的他更加有男子漢氣概。
結果自己守著守著,被一個女流氓摘了桃子,嗚嗚……氣死她了。
她那怨恨的眼神都要化為實質朝著林溪刺過去了。
屋裡的林溪打了個激靈,抬眼看過去,就看到窗外的趙秀芳匆忙低頭走了。
林溪收回視線,略緊張地抓著炕沿,看了旁邊的謝啟明一眼。
謝啟明並沒有要對她好一點的意思,反而更加懷疑她。她在一個全然陌生的環境裡明明手足無措卻依然保持著淡定的樣子,這需要很強大的心理素質來支持。
至少他家這些女人做不到。。
他決定再給她施加一點壓力,“你休息一下,晚上帶你出去請戰友吃飯。”
他雙手插在褲兜裡,長腿故意往前蹭了蹭,碰到她放在炕沿上的手。
果然,她被燙到一樣立刻往邊上躲開了。
如果不是自己經曆了那事兒,這會兒誰要是跟他說,這女人死皮賴臉往他被窩裡鑽逼他娶她,不娶就跳樓跳井,謝啟明絕對說他造謠。
可他的記憶沒騙她,就是這個女人。
他眼神冷冷的,唇角勾起一絲冷笑轉身走了。
等他轉身出去,空氣裡還殘留著他造成的壓迫感呢。
林溪深吸一口氣,她有點弄不明白謝啟明為什麼一定要娶她。不過她考慮了一下,謝啟明剛打了結婚申請,立刻說離婚的確不合適。那麼他礙於麵子或者規定不得不娶她過來也情有可原。
不過他完全可以像原劇情那樣把她丟在外婆家不去管,她不會跟劇情那樣自己貼上來賴著他,那麼過段時間風頭過去,他要離婚那也完全可以的吧?
他為什麼一定要把她帶回來?
難不成是要報複她?
原劇情原主貼上來,謝啟明對她可一點都不好,他家人就更不用說了。結婚之後他就走了,一個女孩子死皮賴臉待在一個不喜歡自己的家庭裡五六年,想想都窒息!
不行,她得等謝啟明回部隊以後就回外婆家,守著外婆總比守著陌生人好。
她麻溜地把東西收拾一下。
這屋子一間半,北邊山牆下麵是盤炕,炕前到南邊山牆還是很寬敞的,窗下一張小書桌,後窗那裡一個黑漆衣櫃,南牆那邊排了兩個糧食缸。
可惜這炕不大,她的被褥放上以後就占了不小的地方。
她沒看到謝啟明的鋪蓋,尋思他應該不在這裡睡。他肯定不稀罕碰她,那她就可以一個人睡,這是好事!
她又找到電燈拉繩的位置,免得天黑了摸不著。
收拾完她又想去廁所。她從窗戶瞅過了,謝家沒有廁所,她出門找個小孩子一問就知道廁所在哪裡。從廁所出來的時候她還聽見幾個大媽在替謝啟明惋惜呢。
哎,也怪不得彆人,誰讓原主鬨得動靜太大,醫院不少人知道,領導想封鎖消息也封鎖不住。
一下午林溪呆在房間沒出去,也沒人來管她,不過趙秀芳故意和謝母說笑的聲音卻清清楚楚地傳過來。趙秀芳話裡話外都在顯擺她和謝啟明的親近關係,一直說小時候如何如何,把謝母哄得非常開心。
林溪望著玻璃上的裂紋看了一會兒,心道你要是有本事,就趕緊把你表哥的心撈去給我自由,這才好呢。
她在書桌抽屜裡尋摸了一下,找出一本前後都掉頁的書,竟是本《魯迅全集》,便坐在窗下看起來。
下午四點半多謝啟明從外麵回來,走到東廂窗外的時候發現窗下的林溪正看書入迷呢。
他微微蹙眉,站在那裡悄悄觀察她。
按照他的調查,林溪是個“草包美人”,八歲讀一年級,成績年年不及格,學的不如忘得快。
看書?書看她差不多。
可這會兒她看得津津有味,斷然不是裝出來的。
他曲起修長的手指在窗框上敲了敲,下一刻看到她揚起的小臉,一雙大眼無辜又茫然地瞪著他,有一種單純又天真的氣質,好像不認識他似的。
“傻看什麼?”他不無譏諷道。
窗戶裡那雙純真無害的眸子不出意外地燃起了小火苗,“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林溪氣呼呼的,人參攻擊不能忍!
謝啟明也不讓著她,淡淡道:“我家裡的可不就是你,可見你雙重傻。”
林溪差點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