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那個誰？！”蔣冰在察覺到後座之人動作之後，手就按向了自己安全帶卡扣，可惜還沒等他從主駕駛上掙脫出來，後座人便躥了出去。最終他隻來得及從倒車鏡上瞧見那道纖細背影，在那穀底下衝天火光邊跑過，一個轉彎就被路邊山石坡給掩蓋了蹤跡。
“頭兒！”他有些著急，對方身上還帶著傷，這要是又出了什麼意外，特彆調查組根本脫不了乾係。
“去看看！”言宇此時也皺緊了眉，扭頭觀察著連環車禍發生方向。按照剛才情景，初步判斷應該是那輛大貨車不知為何突然失控，許是刹車失靈或者駕駛員出現了什麼意外，這才釀成了眼前慘狀。
蔣冰在他話音剛落時候，就立刻應了一聲，緊接著下了車，像是一頭豹子一般融進了夜色裡。
言宇自然也是推開了車門，不過他並未緊跟在男人身後，而是目光若有所思瞄向了車內那遝資料。他們特彆調查組可以說是封河市公安局求爺爺告奶奶才請來，所以不管刑偵支隊專案大隊從上到下有多不高興，在案件移交時候也是做到了極儘可能詳細，可以說直接將兩個來月心血‘拱手讓人’了。
他略微遲疑，將資料取過來夾在腋下，這才往葉竹二人消失方向追去。
連環車禍現場此時正是一片混亂，不過好在在眾人由文莊村返回市裡之前，因為山路夜間難開，所以那三輛警用麵包車司機都是很有經驗老刑警，這才成功避免了大量人員傷亡。
雖然因為這突如其來意外，大家夥心神未定，但是也沒有什麼人驚太過於慌失措，大部分人精神狀況還算可以。甚至最先反應過來已經掏出手機，撥通了報警和急救中心電話。
彼時葉竹正和蔣冰一起艱難拽住了大半個車頭都衝出盤山公路護欄警用麵包車，之後在另外兩名同事幫助下，那輛麵包車終於勉強暫時脫離了險境。
“小葉子，謝啦！”遇險警車裡同事下了來，先是和葉竹道了謝，又都衝著蔣冰友善點了點頭。
蔣冰頷首算作回應，之後一言不發回到了言宇身邊。
兩個人先是腦袋湊做一堆小聲嘀咕了點什麼，隨後言宇挺直了背，又神情嚴肅說了兩句。蔣冰聽完後，就急忙往吉普車方向跑了過去，順便還叫上了在不遠處站著三個警察。
很快，車禍現場兩端都擺上了幾個警告標識。
還算幸運是，這條盤山公路就算白天裡路過車輛都不算多，這夜裡更是少可憐。眼下兩邊加在一起不過也就是七八輛私家車樣子，且維持秩序人都穿著警服，所以並未引起什麼騷動。
因這段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恢複正常通行，有那好事兒人便從自家車裡出了來，三三兩兩站在警示標識外，縮著脖子張望。其中還有一兩個，故意避開穿著警服人注視，偷偷拿出電話，拍來拍去。
言宇在吩咐完蔣冰後，一直站在原地，黑眸半眯著，不知在想些什麼。
而葉竹正和幾名受了點輕傷同僚蹲在路邊，一邊看著那幾名同事在兩端維持秩序、東奔西走，一邊等待著救援到來。
“你們瞧瞧人家，不愧是從首都來，破案沒見到有什麼進展，官架子倒是擺了個十成十！”說話是一名年長刑警，姓馬，雖然他語氣中譏諷並不明顯，可在場都是人精，誰還能聽不出來。
“……”葉竹微微仰起頭看了一眼發聲老同誌，局裡現在帶著這種情緒人不算少，隻不過都在心裡揣著，不說出來罷了。幾秒後，她則把視線移到了百米開外那人身上，在火光及漫天黑煙映襯下，對方身姿愈發挺拔。
或許是她目光過於不加掩飾了，對方有所察覺似微微側過了身。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葉竹很快就將視線下移，最終定格在了男人左手托著那遝厚厚資料上，目光閃爍，神色不明。
很快，遠處傳來了熟悉警笛聲，率先到達現場是消防隊和救護車。好一陣兵荒馬亂之後，滾下公路那輛大貨車所燃起火勢終於漸小直至被撲滅。
又過了一會兒，封河市公安局警車姍姍來遲，隨車而來除了一位副局長，剩下幾個人當中還有一個葉竹熟人。
她站在救護車旁邊，等著那名圓臉、膚色較深漢子走近，對方身高在警察當中算是矮，因為過於壯實，整個人冷不丁看上去有點像球兒。
“虎子哥。”葉竹擺了擺手，招呼道。
上輩子，趙虎跟她關係算上親近，因為在她剛入專案大隊那年，是男人一直帶著辦案學習，可以稱得上是她半個師父。
“什麼情況？”趙虎緊皺著眉頭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見她除了右手虎口處貼了一個創口貼之外，彆地方都好好，臉上神色這才稍微好看了點。隨後，他略微壓低了聲音：“你們出意外消息傳回局裡，張隊差點沒瘋了。放心吧，回頭就能把你要回來。”
沒人能未卜先知，要是早能預料到這一幕，任誰也不能把一剛入警小姑娘給推出來。
葉竹有點驚訝，下意識瞄了一眼此時正在同副局長說些什麼言宇，不知為何，她沒有正麵回應，而是轉而說道：“哪有那麼嚴重。”
“不嚴重？”趙虎氣笑出了聲，然後十分隱晦衝著領導所在方向努了努嘴：“瞧見李副局那地中海沒，覺沒覺得他腦瓜頂在路燈下麵泛著波光？來這一路上，他汗就沒停過！”
十餘名市局乾警加上首都來兩名特彆調查組成員，要真出點什麼事兒，可絕對是要吃不了兜著走。
葉竹眨了眨眼，似乎能夠想象到方才局裡一片驚慌模樣。
眼瞧著車禍現場人越來越多，趙虎催促道：“你趕緊和他們先回去，這邊有我們善後，事故具體原因也要等到稍後事故調查科完成現場勘測，才能有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