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葉竹眸光微閃。
郭惞點了點頭:“當時因為王淑靜罵的太大聲了,我一時間沒能聽明白到底怎麼回事。那長著一頭白發的男人很沉默蹲在一副畫的旁邊,然後突然回頭瞪了我們一眼。就那一眼,我覺得太可怕了,當時給人的感覺就是,我們不能活著走出那家店。”
“王淑靜也被嚇的閉了嘴,不過沒過幾秒,她就又開始了,這回聲音比原先小了一些,我也聽明白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原來是王淑靜想要買前麵櫃台上的顏料,不小心卻踢破了立在牆邊的一副畫,那男人就跟瘋了一樣的把她推倒在地,然後跪在那副畫跟前不停的念叨著什麼。”
“王淑靜肯定不高興啊,爬起來就開始破口大罵,反正挺難聽的,還說什麼大不了賠錢之類的。”
葉竹扭過頭看了一眼言宇,對方也衝著她眨了眨眼,二人不約而同的想到了王淑靜那雙女式皮鞋腳尖處的人血反應。按照方才女孩兒的說法,或許踢了那副畫才是關鍵所在。
“那……王淑靜最後賠錢了嗎?”她接著問道。
“她?賠錢?”郭惞嗤笑了一聲,似乎覺得這個問題很可笑:“那副畫一看起來就不便宜,而且那個男人是真的心疼那副畫,在瞪完我們之後就又回頭去不停的撫摸畫布,王淑靜趁著對方不注意,拉著我就跑了。”
說到這,女孩兒頓了頓:“說實話,當我得知她被殺了之後,第一反應就是藝術品店的那個男人,你們不知道,他當時的那個眼神就是恨不得要把我們碎屍萬段!可是後來看了你給的那些資料,我現在不敢確定了,沒準是我想多了吧……畢竟隻有王淑靜惹到他了,那麼多其餘的人又不是各個都毀了他的畫。”
“對不起啊,就為了這麼點事兒,瞞著你們了。”她末了還誠懇的認了錯:“可我當時就是想讓她不得好死。”
葉竹對此隻是和以往一樣溫和的笑了笑,轉身出了去,沒一會兒就拿回來了麵包和牛奶:“你一天沒吃東西了吧?先把肚子填飽點,回頭我再讓他們給你送過來一份新鮮的盒飯。謝謝你的配合,你很棒。”
“……啊……”郭惞臉上出現了被誇獎過後的小欣喜,她呆呆的接過了麵包和牛奶,抬眼迅速的看了麵前的人一眼,複又很快垂下了頭:“我……我還沒謝謝你們救了我呢。”
“你先好好休息。”葉竹又叮囑了兩句之後,和言宇一起出了這間休息室:“言隊,咱們接下來是按照郭惞剛剛交代的模糊的位置,去找那家藝術品店嗎?”
“嗯,我先讓周隊搞一張關於被王淑靜踢破了的那張畫的搜查證明,你去找羅奇確定一下藝術品店的具體地址和店鋪名字,之後再出發。”男人說完,率先扭頭走了。
隻留下她自己站在走廊裡,就保持著這個姿勢皺著眉思考著什麼,好一會兒後,她才回過神,又盯著休息室的門瞧了兩眼,這才快步的走到樓梯處上了樓。
雖然郭惞給出來的店鋪位置十分的模糊,但是羅奇還是根據他們從水上人家大酒店出去後行走的時間,及從藝術品店到日租房的時間,推算出來了一定的範圍。在那個範圍內,最終鎖定了一家名為‘暗夜’的畫廊。
“誒我去……不會吧?”羅奇坐在電腦前發出了驚歎聲。
葉竹湊過去一看,電腦屏幕上是一個男人的照片,對方臉頰瘦削,頭發是奶奶灰的顏色,看起來三十多歲的年紀。這人第一眼看上去給人的感覺就是頹廢,仔細瞧瞧,他眼睛的眼底泛著紅,似乎十分疲憊。但與此同時,那雙眼又像是一頭狼,凶狠又淩厲。
“這是……?”她好奇的開口問。
“這是暗夜畫廊的老板啊,叫古茗,古茗你知道嗎?”羅奇不知為什麼,忽然間興奮了起來,還不受控製的搓了搓手:“英文名叫Carl?”
少年見怎麼提示,身邊的人都一臉的懵逼,隻能無奈的歎了口氣:“葉姐,你平時除了工作,還有什麼彆的愛好嗎?”
葉竹不知道為什麼忽然說起了愛好,但是她仍舊認真的想了想,一板一眼的回應道:“有啊,不工作的時候我比較喜歡看一些犯罪學相關書籍,了解一下國內國外最先進的刑偵技術手段,沒事兒再去練練自由搏擊。”
“……”羅奇抿了抿唇,無語的好半晌才放棄似的解釋道:“古茗在藝術界很出名的,當然了不是咱們所理解的那種出名,他並沒有得過什麼國際上的大獎。他當初是以頹廢又血腥的畫風,在地下藝術圈火了起來,甚至於國外都有很多那種假裝厭世、叛逆的青少年喜歡他,你懂我的意思嗎?”
“懂,中二病晚期?”
“倒也不能這麼說,這也是一種藝術吧!雖然古茗的作品沒有參加過任何的大獎賽,但是欣賞他的藝術愛好者還是很多的,一幅畫現在怎麼也能賣出幾十萬的價格。而且近些年也經常開線下的畫展,反響都非常不錯的,隻不過這種形式的藝術走上台麵的幾率很小,因為風格太壓抑了。”少年說著,在另一台電腦上調出了幾幅畫。
這些畫兒的基調都是純黑,暗紅和鮮紅,冷不丁的看上幾眼倒不覺得什麼,看久了的確有種讓人心浮氣躁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