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觸碰到對方溫熱掌心的那一刹那, 葉竹十分有經驗的,像往常一樣微微眯起了眼, 靜靜的等待著腦海裡閃爍過的畫麵。然而出乎意料的,這回二人之間的肌膚接觸,卻完全沒能得到什麼回應,彆說那些零碎的記憶碎片了,甚至於耳邊連個動靜都沒有。
咦?
她狐疑的瞪圓了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兩個人緊緊握住的手看,若不是顧忌著對方會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她恨不得將那隻手拉到自己的眼前,前後左右的仔細觀察一番,看看到底是哪裡出了錯。
即便如此, 她的異樣還是引起了言宇的注意, 倒不是因為彆的, 而是因為她那過於吃驚來不及控製的表情, 還有手上不自覺的微微加重的力道。言宇靜默的垂頭看著她,也沒有率先收回手的意思,嘴角甚至還揚起了一抹頗有興味的弧度。
男人忽然就想起了最初兩個人在封河市抓捕罪犯的第一次握手, 那個時候小姑娘也是這般緊抓著他不放, 臉上的表情與現在似乎如出一轍,沒有什麼差彆。
就……這麼高興嗎?隻是握個手而已。
這邊他還在胡思亂想, 那邊的葉竹已經基本確定了這回的觸碰是真的沒能引起自己身體上的什麼反應,她癟了癟嘴, 麵帶遺憾的鬆開了手,悶悶的回了一句:“謝謝言隊。”
言宇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然而還沒來得及, 對方就已經利落的轉身而去,走到電梯旁邊按下了下行鍵。正巧,電梯門瞬間就開了,那道纖細的背影垮著肩膀走了進去,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失魂落魄,甚至都沒有等待還沒過來的人,直接按下了關門鍵走了。
他下意識的蹙起了眉頭,垂眸看著自己的右手掌心,隨即歪了歪腦袋:就……這麼喜歡嗎?
這邊的言宇作何感想葉竹並不知曉,她現在正忙著撓頭呢,原本以為隻要跟緊言宇,最終肯定能夠找到自己前世死亡的真相的,但剛剛的那一幕無異於給她造成了劇烈的打擊。原來這玩意兒還能失效呢?老天爺也有點忒不靠譜了吧?
她就沉浸在這種悲傷不能自已的情緒中,一路回到了賓館,囫圇的洗漱完畢之後,帶著還滴水的發絲穿著睡衣就這麼吧自己扔在了床上。也不知是傷心過度,還是因為案子破了心神鬆弛,她竟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迷迷糊糊之間,她隻覺得外界的光線逐漸變暗,可這種光線的變化更加深了她的睡意,抿了抿唇一個翻身又沉沉的陷入了夢中。
嗡——嗡——嗡——
白色被子下的一團東西拱了拱,隻可惜那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實在是鍥而不舍,最終葉竹隻能用被子緊緊地包裹住自己的身子,然後露出了一個還帶著濕氣的腦袋,伸出手把電話取了過來:“喂……?”
“葉竹,大家都已經往飯店去了,你也收拾一下出來吧。”電話那頭傳來的是熟悉的清冷男聲。
這讓她依然混沌的腦袋稍微清醒了一些,勉強睜開眼後她應道:“嗯……把地址發給我吧,我一會兒就過去。”說完之後,便掛斷了電話,瞄了一眼時間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
她即刻從床上蹦了下來,因為好幾天沒睡的這麼踏實了,所以這會兒覺得腦子格外的清明。從行李箱裡掏出了一套寬鬆的運動套裝穿上之後,她隨意的照著門口的鏡子將沒乾透的頭發紮起,這才哼著小曲打開了房間的門。
等到打開門之後,嘴邊那不成調的曲子卻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嚨裡,以致於有那麼一瞬間,她發出了不屬於人類,更像是鴨子被人掐住了脖子才發出來的聲音:“呃……言隊?”
萬萬沒想到那麼高的一個人影此時正靜靜的倚靠在她門邊的牆上,對方在聽到動靜之後才略微直起了身,抬起眼皮望了過來。
“我正好也回來稍微睡了一會兒,一起去吧。”男人像是在解釋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然後也不等她有什麼反應,轉身就往樓梯間的方向走去。
葉竹也沒多想,手忙腳亂的把房間門關上之後,屁顛屁顛的跟在了後麵。二人在出了賓館之後站在路邊打了一輛出租車,過了約莫二十來分鐘左右,出租車把他們送到了一處外表極具特色的飯館前。
待到他們進了飯館,由服務員引到包廂裡的時候,裡麵已經是一片混亂了,雖然大家不能喝酒,但是依舊阻擋不了老爺們兒湊在一起那點你拍我兩巴掌、我再衝著你的胸口懟兩拳的惡趣味。此時的杜天成已經和蔣冰摟作一團,互相之間較著勁,弄得臉紅脖子粗反倒引起一桌人的叫好起哄聲。
此時正坐在門口的呂自白最先發現了二人的到來,急忙起身招呼著請他們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哎喲,兩尊大佛難請的很,我們這邊菜都上好了,就等著你們過來一起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