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亮話喊出口, 才發現了問詢室內還有彆人,頓時麵色變得有些尷尬。他實在是因為剛剛得到了消息, 一時間太過於震驚,以致於失了原本的鎮定。案件信息既然能夠第一時間傳到塔濱新區公安局裡,那自然是代表著這又是一起發生在本轄區內的案件,小小的一個塔濱新區在不到四個月的時間裡接連發生了三起自殺案,不得不說這種概率在全國都是少見的。
類似於某種自殺遊戲的案件很多省市都發生過,或許不值得驚訝,可是所有死者都集中在同一區域的, 那還真的稱得上是罕見。
龐樂見狀,急忙引著鐘倩倩出了去,將其交給門外的同事後, 自己又轉身回到了問詢室內, 並且麵上也相當焦急的開了口:“張副隊, 咋回事啊?法醫都到現場了嗎?怎麼就這麼確定是自殺案?”
“法醫已經出發了, 還沒到現場呢,但是當地派出所已經到現場了,說是人吞了安眠藥, 救護車到場之後急診醫生親口宣布的已經死亡。”張亮憂心忡忡, 雖然現在還沒有確定最新的案件是否和前兩起有什麼關聯,可群眾是不會在乎這些的, 大多數人隻會注重表麵,要是消息放了出去, 難免會引起一些輿論恐慌。
關鍵是現在的很多媒體都是吸血鬼,要是被他們聞到了味,這事兒最後肯定不好收場。彆的不說,市局那邊就會進一步給區局施加壓力, 畢竟在彆人看來,留給他們專案小組的時間是充足的,在這麼長的時間裡他們卻沒能破案,就是一種無能的表現。
“先去現場看看吧。”言宇收回一雙大長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沒有過多的廢話,直接從二人身邊經過。葉竹自然是寸步不離的跟在他的身後,懷裡還抱著剛剛的那些資料。
張亮和龐樂自然不能說什麼,對視了一眼之後隻能邁開步子追了上去。
幾分鐘後,兩輛警車呼嘯著從院子裡駛離,將地麵上已經翹邊了的地磚壓的咯吱亂響。最終兩輛警車從大道開到小道,又從小道轉進了鄉間小路,最終停在了一排民房前。此時狹窄的道路兩邊已經站滿了人,警方用警戒線才勉強在那排民房周圍隔出了寬約一米多的空地,避免人群擁擠進入到案發現場或者意外落入到路邊的溝渠中。
“張副隊。”守在邊上維持秩序的民警看到幾個人影從警車上下來,急忙拉起警戒線便打招呼,順便往西麵指了指:“死者就在最裡麵那間,法醫剛剛進去沒多久。”
張亮衝著他點了點頭,算作是回應,腳步匆匆直奔著那間民房去了。
他們現在在的這個地方是屬於塔濱新區範圍內的一個村,叫**西村。因為這裡的土地並不適合耕種,所以前些年雞西村是全國範圍內都有名的貧困地區,無法發展農業村民們就隻能養一些牲口糊口,日子的過的苦哈哈的。
後來,國家扶貧政策好,市裡就專門派了專家來村裡考察,致力於讓村民們脫貧。有了一定的技術支持,雞西村的養殖業發展的比以前好了一些,不過生活水平也就僅僅隻是維持溫飽的程度,要說真正的轉變還得從十幾裡地之外發現了一處礦脈開始。有個大老板買下了那條礦脈,並且在附近開了礦場,村上很多人去做工領工資,加上很多外來的工人不願意住宿舍,就會跑過來雞西村租住民房。
雞西村民發現了商機,年輕力壯的過去開礦賺錢,剩下老人女人在家裡瘋狂的加蓋平房用於出租,沒有兩年就從遠近聞名的貧困村變成了幾乎每家每戶都買得起小車的地方。村子裡日常除卻原本的村民們,更是熱鬨了不少,萬萬沒想到這種安靜祥和今天竟然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個死人給打破了。
很快,一行幾個人就到了目標的民房前,透過敞開的防盜門往裡看了看,裡麵就是簡單的一室一廳的格局,隱約可以看見麵積不大的臥室裡的床上躺著一個人,床邊法醫正彎著腰,不知道在做什麼檢查。
張亮揮手示意技術大隊的可以先進去取證,然後衝著裡麵的那個派出所副所長招了招手,待到對方出來之後問道:“李副所,具體什麼情況?誰發現的屍體?”
“我們在到達現場後,先是叫了救護車,然後為了確定床上的人是否死亡所以不得已進入了現場……”被稱為李副所的男人大約四十多歲的年紀,個子很高大約一米八多,國字臉。他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問題,反而是先交代了一下自己所內的同事在到達現場後都做了什麼。
“沒事,之後讓技術大隊的人采集一下你們所內辦案人員的腳印、指紋和DNA等數據,回頭做一下痕跡排查就行。”言宇上前一步,站在了與張亮肩並肩的位置,但可能是因為身高的原因,旁人隻能一眼看得到他的身影。
“李副所是吧?你還沒說是誰報的警。”他催促道。
李副所先是愣了愣,心頭有些遲疑,但是不知道為何卻乖乖的回應道:“是屋裡死者的同事,據說死者從昨天開始就沒去上班,電話什麼的也打不通。他擔心就過來看看,沒想到怎麼叫門都叫不開,本來都想走了,卻透過臥室窗簾得縫隙發現床上像是有人。死者同事慌了趕忙找到了房東,把門打開進去之後估計兩個人也是手忙腳亂的,等到我們來的時候,臥室地上床上都是一片狼藉了。”
“哦對了,我們在床頭的包裡找到了死者的身份證。”他說到這,還將手裡一直捏著的證物袋遞了過去。
言宇接過來垂頭一看,上麵的身份信息顯示死者名字叫季迎,女性,28歲。
彈了一下證物袋,他更像是喃喃自語的來了一句:“看來原本死者在年齡上的共通性已經被打破了,現在唯一一致的就是性彆,四名女性死者……”留下了這麼一番意味深長的話之後,他將證物袋塞給了身後的葉竹,直接走進了民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