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報警你就覺得人家喜歡你?還真夠自戀的。”半晌, 張亮才開了口,語氣譏諷。
“哎呀……”楊世龍臉上自得的表情並沒有半分收斂, 似乎在說起這檔子事兒的時候,他相當的享受和自信:“警官,好歹咱倆也是同一性彆的,你還能不明白這些女人的把戲?全都是欲擒故縱罷了,其實她們特彆渴望我能看穿她的把戲,從而溫暖她,保護她, 疼愛……”
“閉上你的臭嘴。”
還沒等葉竹發難,言宇便直接沉下了臉,他畢竟常年同國內最喪心病狂的那批罪犯打交道, 周身的氣勢也不是鬨著玩的, 隻這麼不輕不重的一嗓子, 便成功讓對麵的男人歇了火, 嘴唇囁嚅著沒敢吱聲。
見到楊世龍那副熊樣,言宇也沒有繼續用什麼語言去刺激他,給身邊的兩個人使了一個眼色之後, 三人陸續站起了身準備往外走, 看起來是打算就這麼結束這場審訊了。
見到他們的動作,楊世龍忽然再次慌張了起來, 他想要跟著站起身卻被手銬和審訊椅限製住了四肢,隻能開口呼喚:“喂……警官?三位警官?你們要相信我啊!我真的沒有殺人!老子承認想上她, 可是還沒等到好機會呢!老子在她窗外擼幾發也值得蹲大獄嗎?!憑良心講,那兩個男警官,你們平日裡就不自己打飛機嗎?”
言宇停下了腳步,微微側過臉看向他, 表情難明。
楊世龍本來想挺起胸膛與之對視的,可是僅僅兩秒鐘就敗下陣來,縮著脖子的模樣看起來要多猥瑣有多猥瑣。
張亮更乾脆了,一副被強行喂了屎的表情,回過身就是一頓噴:“你齷齪彆以為全世界都和你一樣齷齪,原本我還真不覺得你是殺人凶手,現在嘛……哼哼!”
審訊椅上的男人臉色愈發的苦了,本想搏一搏單車便摩托,萬萬沒想到起的竟然是反作用。
這時,葉竹扔下了站在門口的兩個人,徑直走到了審訊椅旁邊,就這麼居高臨下的看著對方,一言不發。
楊世龍察覺到身邊傳來的動靜之後,狐疑的抬起了頭,入目便是一張清麗柔美的臉。因為慣性,他眼底迅速的閃過一絲淫念,但是轉而就感覺到了麵部傷口的抽痛,頓時什麼想法都沒了。臉上還迅速掛起了討好的笑意,顯得十分的狗腿子:“警……警官,有何吩咐?”
“隻一個問題,既然你不承認死者季迎家中的那些痕跡是在殺人過程中留下的,那麼你在進入她的房間之後為什麼要去觸碰對方的衣櫃和其餘的地方,你在找什麼?你拿了什麼?”葉竹說著,杏眸緩緩眯起,目光咄咄逼人。
“……”男人重新低下了頭,視線飄忽閃躲,完全不敢應聲。
“彆逼我重新搜你的身,如果把你扒光了,誰的麵上都不好看。”葉竹伸出腳踹了踹審訊椅,催促道。
重重的咽了一口唾沫,楊世龍本來還想狡辯,但一聽她這麼說,半點的僥幸心理都沒有了。雖然說之前也有警察給他搜過身,不過隻是粗略的那種,在確定他身上沒有什麼危險物品之後就把手機拿走了,根本不徹底。
又磨蹭了幾秒鐘,他最終動了動被手銬限製了活動範圍的手,順勢將屁股往前挪蹭了一下,在眾人的注視下慢吞吞的從自己的內褲裡抽出了……另一條內褲。緊接著他費力的舉起了手,將東西遞到了身邊人的眼皮子底下,末了還露出了一抹不尷不尬的笑。
葉竹直接用筆挑過了那條女性黑色蕾絲內褲,胸膛上下起伏,好半天才勉強按壓下了翻湧的情緒:“所以,你就是為了偷一條內褲?人都死了,而你腦子想的卻是這種事?”
楊世龍似乎對於她的質問感到相當的疑惑,回答的十分理直氣壯:“不然呢?老子還沒搞到人就死了,想要留個念想都不行嗎?!”
葉竹深呼吸了兩口,沒有選擇和對方繼續糾纏,轉身迅速的走出了審訊室的門。言宇自然跟了上去,張亮左瞧瞧右看看,在警告對方老實一點並且囑咐在門口值班的同事幾句話後,也顛顛兒的邁開腿追了過去。
幾分鐘後,三人回到了刑偵大隊的辦公室,彼時羅奇、蔣冰和彭一山已經在會議桌旁邊坐定,正對著他們的是龐樂等專案小組的人。兩邊人隱約呈現了對峙的狀態,要不是龐樂偶爾沒話找話的和羅奇等人交流一番,這樣下去沒準非一句不合就打起來不可。
好在言宇等人的歸來戳破了那劍拔弩張的氛圍,龐樂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張哥,言隊,你們回來了?審訊進行的咋樣?”
“沒什麼太大的進展,看著不過就是一思想問題的變態色情狂,顯然這次的死者季迎深受其害。”張亮搖了搖頭,在坐下之後將審訊過程粗略的講述了一番:“楊世龍這種人肯定不是初犯,將他的DNA放進數據庫裡,保準有驚喜!”
還沒等他這邊話音落下,羅奇麵前的筆記本電腦就發出了一陣‘滴滴滴’的聲音,然後少年便開了口:“的確有,他的DNA和你們溫塔市前些年的兩起xing騷擾未結案的治安案件有關,看來這次這個報警人還是個癡漢,淨乾這些在公交車上暴露,或者跟蹤人家女性的齷齪事兒。”
其實從大數據上看,全國範圍內每年這些相似的案件相當的多,但是結案率卻並不高。因為這些流氓似的犯罪嫌疑人都相當注意,他們神出鬼沒注意隱蔽,又不會對受害者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加之大多數受害者在遭受侵害的過程中並沒有看見嫌疑人的麵容,有的甚至過了很久才察覺自己受到了騷擾,這也間接造成了此類型案件偵破困難的最終結果。
龐樂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嘟嘟囔囔的說道:“這麼看來,這楊世龍的確就隻是個會xing騷擾的變態,但是死者季迎一直拒絕他,於是他就隻能在屋子外麵做一些上不得台麵的事兒?要是他想做點什麼,也不至於半年多的時間才做吧?這種人能如果有這個膽子,能忍得了那麼久?到最後的最後,那種情況下還想著偷內褲,這格局真的是……”
世間罕見。
這人簡直就是滿腦子黃色廢料,一天到晚除了騷擾女性,彆的什麼都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