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寧秀的起床是一日比一日難,即便是睡前也穿了不少衣服,第二天醒來還要是賴在加厚的絨毯裡不想出來。
穆雷一般不去催促她什麼,但這一天卻是興奮勁格外濃鬱,從外麵回來時身上都帶著一股寒氣,單膝跪在床邊要去撈她:“快醒醒,外麵下雪了。”
商寧秀不肯起來,把自己纏在毯子裡扭過來躲過去,“下雪有什麼稀奇的,我不起,冷死了。”
穆雷拉住毯子邊緣輕易就將那一整個大球給拖到了身邊,伸手要去剝裡麵的人,一邊說道:“你這是越睡越冷,人都睡僵了,起來動一動就熱乎了,快來,這個溫度後山的熱泉下水正合適,我帶你去玩玩。”
“我不玩,你自己去,彆拉我。”商寧秀躲在裡麵緊緊攥著毯子不鬆手,整個人都被他拽得往上跑,閉著眼嘟囔道:“你好煩啊。”
穆雷辦法多得很,要說憑力氣把她強行剝出來是完全能做到的,他跪在床沿瞧著她,輕笑一聲直接將手往她毯子下麵鑽,“不想起就彆起了,那乾點彆的,我手熱,來,老子給你暖和暖和,是這冷嗎?”
“你乾什麼乾什麼你滾出去!”商寧秀瞌睡陡然驚醒扭著身子嗷嗷直叫,既怕他動手動腳亂來又怕被他看出來自己的過敏已經差不多快要好了,於是她立刻妥協:“我起我起!”
穆雷目的達到了也沒再多占她便宜,嘿嘿一笑收回了手,看著她道:“快起來,穿上圍脖和靴子就不會冷了,我去給你拿。”
商寧秀臉頰緋紅,掙紮著坐起身,對著他的背影暗罵了好幾句,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掀開毯子趕緊套上了外衣。
穆雷轉身回來將靴子放在了床邊,那是一雙皮麵的靴子,估摸著能到小腿,靴口翻出來了一圈白毛,能看到裡麵的內襯上嚴嚴實實縫滿了厚實軟和的絨毛。
商寧秀沒見過,多問了一嘴:“這裡麵是什麼毛?”
“兔毛,就是前天晚上烤給你吃了的兔子,香嗎。腳伸出來。”穆雷半蹲在她麵前,攤開大掌找她要腳。
商寧秀臉上一哂,“你讓開我自己會穿。”
穆雷也不勉強,嘴裡咬著笑讓開了些身位,商寧秀心裡警惕他,動作也慢吞吞的,男人邊等著嘴裡也沒停下片刻:“做好了之後你就光在床上躺著,試也沒試過,不過不要緊,我的手還是很準的,捏過你的腳肯定錯不了,就是鬆緊看習不習慣。”
商寧秀沒穿過這麼厚實的毛靴子,剛一站起來的時候有些不習慣,但很快就被裡麵毛茸茸的暖意給征服,腳下踩得軟軟的,她忍不住原地轉了兩步。
“可以,看起來挺好的,踩雪都不會冷。”穆雷滿意地點了點頭,又再催促她趕緊洗漱。
待到一切準備就緒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的事情了,吃飽喝足的商寧秀把自己的半張小臉都藏在了兔絨圍脖裡,她穿了羊絨鬥篷,但還是抗拒出門,邁出去的第一步就被那往臉上直撞的雪子給逼退了回來,一想到一會還要騎馬就直打退堂鼓,轉身就往屋裡鑽,“太冷了我不想騎馬你還是自己去吧。”
“回來,往哪跑。”穆雷哈哈大笑著用大手將她後脖子攥住,抓了滿手的毛絨輕鬆將人提了起來,就這麼拎貓崽似的提著她往馬廄走。
商寧秀腳離地得那一瞬間門熱血上頭兩頰爆紅,她穿得多,疼倒是不疼,但太太太丟人了,“你放開我!你撒手我自己會走!”
雪子下得還不大,小雨點一樣打在馬棚上叮叮響,異族人身體好,一個個火爐似的不怕冷,馬廄的幾個青年都隻穿了一身單薄的衣裳,笑嗬嗬地跟穆雷打招呼。
商寧秀被他這麼拎著被迫跟這幾個男人打了個正正的照麵,她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做出最後的努力用手臂捂住了自己的臉。
穆雷和兄弟們打了招呼,然後將手裡的女人平穩放在了地上,見她埋臉不出來,忍俊不禁笑了一句:“你乾什麼呢。自己騎馬還是我帶你?”
商寧秀小臉通紅,聽見他笑就氣不打一處來,猛地把手拿下來盯著他刺了一句:“笑笑笑有什麼好笑的。”
男人被她這嬌嗔模樣勾得心癢癢,笑得更愉悅了,要是她在床上承歡時候也能有這種鬨騰勁就好了。穆雷看她的目光深邃,動了動喉結,按捺下心中湧起的燥熱,又問了一遍:“我帶你騎馬?”
商寧秀氣不順地看了一眼馬廄裡甩脖子的桑格魯,天氣冷了,跑起馬來尤其風大,她根本就不願意伸手出來拉韁繩。心裡想答應,但是同騎一匹馬她過敏已愈的事情必然就會暴露,那無異於是送羊入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