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寧秀被嚇得驚叫連連,鑽來扭去想避開,但自己一條胳膊還被他夾在腋下抽不出來,跑也跑不掉,最後隻能兵出奇招整個人撲在他後背上,另一條自由的手臂傳過去緊緊攀著他的腰身借力。
她把自己整個人都貼在了他後背上,穆雷即便是力氣再大也仍然會受限於姿勢,男人瞧著自己身前環過來的兩條手臂被她逗樂了,笑得爽朗生動,乾脆就順著她的姿勢將那手臂拉過來環抱住了自己健壯的腰身,“抱得住嗎?好像還行。”
一雙粗糲溫燙的大手蓋在她沒受傷的手背上摩挲著,商寧秀胸膛被迫貼在他的後背上,這情形搞得像是她在主動抱他,商寧秀氣結,但抽也抽不回來,最後沒辦法隻能嚷嚷手疼,穆雷才終於鬆了手,重新拿起了雪袋給她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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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初八一過,也就進到了中原人最重要的春節裡。
趙小刀的身體好了之後又在部落裡小住了一些日子,但眼看著年關將至,他便也向酋長和穆雷提出了辭呈,準備離開草原,回和碩過年。
趙小刀是常年混跡在關外的斥候兵,有著一身反追蹤本事,在草原上快馬走單騎也是有些倚仗的,上回若非是碰到了巴蛇部落的獒犬,他也不至於吃如此大虧。
伽藍部落為摯友送上快馬與乾糧,叮囑了許多路線安全事宜,在初九的傍晚,為趙小刀設宴踐行。
年關將至,商寧秀的情緒不可能好的起來,她在帳子裡悶了好些天不出門,也不怎麼跟穆雷講話,隻在踐行宴的這天勉強一起露了個臉。
還是上次那個設宴的帳子,還是跪坐的客台,商寧秀麵無表情低頭玩著自己盤子裡的奶糕,用筷子戳成了一小塊一小塊,就是不吃。
趙小刀能回中原回家去過年,她卻不行,這種宴會,來也也是徒添傷心,若非是她還有話想問這個男人,今晚她也不會願意出來。
“趙兄弟,這個年非得回去不可嗎,你的身體才剛剛好些,而且也不清楚巴蛇的人藏在哪了,這萬一又再給碰上怎麼辦?”維克托受酋長所托給他翻譯了挽留的話語,“而且路途遙遠,萬一再遇上風雪也很危險,你何不再多留些時日,雪化之後再走?”
“哎呀,你們的好意小弟心領了,但這新歲年節是咱們中原人最重要的日子了,實在等不得了哇,家裡還有老人在等著,我常年都在關外,一年到頭就指望過年這幾日能團聚了,不回去長輩們肯定要瞎擔心了。再者過完年開春之後,我也要回軍營述職了噻。”趙小刀笑著朝在場所有人拱手示意。
商寧秀麵前的奶糕忽然被一隻大手給端走了,穆雷沉默不言,拿走被她戳爛了分屍掉的奶糕殘骸之後,又重新夾了一塊放進碟子裡給她。
商寧秀:“……”
酒過三巡,穆雷和紮克都被酋長喚上去交代什麼事情,商寧秀端正地跪坐在客台前,視線越過中間的一段距離,盯著對麵那位趙小刀看了一眼。
漂亮嬌弱的姑娘總是能勾起人的憐惜欲的,更何況在這異鄉之中他們同為中原人,而且這位商姑娘對他有恩,於情於理在走之前都該去跟她好好道個彆。
於是趙小刀端著酒盞,主動往她那邊走過去。
“商姑娘,不對不對,郡主娘娘,也是多虧有你,小弟今天才有命站在這裡喝酒說話……”趙小刀的客套話還沒說完,就被商寧秀給擺手打斷了:“舉手之勞不必掛心,我有話想問你。”
商寧秀一邊說著一邊朝穆雷的那個方向看,她怕男人隨時回來聽到了,於是趕緊長話短說,小聲問道:“你上次跟他說的,玉腰族隻能跟漢族人生出孩子來,這件事,是真是假?”
雖然她覺得眼前這個男人為了幫她脫身而去編造一個謊言欺騙穆雷的可能性不大,但畢竟關係到會不會有身孕,總歸心裡還是不放心的,非得要聽他親口再確認一遍才能安心。
“額……”趙小刀隻當是穆雷已經把這事告訴她了,點頭道:“是真的,小弟從不說假話,真就奇得很。郡主啊,您母親沒跟您提過這個嗎?”
商寧秀搖頭,“能與我議親的高門子弟原本也不可能是什麼異族人,母親可能覺得沒必要提吧。”
“那倒也是。”趙小刀深以為然的點頭,還準備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就看見穆雷已經在往這邊過來了。
商寧秀本來也就隻是想確認這件事,現在問到了也就放心了,徑自舉起杯盞與趙小刀示意,淺淺抿了一口杯中酒。
趙小刀敬完了酒也沒有多待,又和穆雷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