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 為了避免被仗義的紮克趕回去,他隻好掩蓋了部分內容,告訴兄弟們大嫂累了先休息, 小點聲彆吵著她。
商寧秀聽著他說的這些,一想到還是當著她大哥的三十個騎兵的麵,她就覺得這輩子的臉都丟完了。
脖子緋紅的女人反身鴕鳥似的趴回了枕頭上痛苦道:“你還是一刀殺了我吧。”
“至於麼。”穆雷失笑, 又再伸手去撈她,“你們中原不是有句話叫小彆勝新婚,即便我不出去,你以為他們就猜不著了?”
商寧秀是起來了才知道,她這一覺幾乎是睡到中午了。
許久沒喝到草原上的牛乳茶, 她端著小碗慢慢喝著,看著他隨意打聽道:“你們那個聯盟, 我聽大哥說, 規模很大?全是已經初步成型了嗎。”
“是很大,效果和我最初預想的差不多,甚至是要再好些,隻要赤沙嘯月綠洲這幾個大部落肯聯合起來造勢,再加上自帶的附屬勢力, 其他的中小型部落很快就會依附過來。”穆雷剝著蜜橘, 撕開來往她嘴裡喂,接著道:“聲勢起來了,有所震懾,那個大夏就不敢貿然動手,比挨了打再反抗效果要好很多。”
穆雷見她肯吃就連喂了好幾片,但商寧秀原本就是吃多了烤肉所以在喝水下食,吃了幾片後也搖頭表示塞不下了, 她眨著眼又道:“那你們這是個什麼形式,怎麼管理呢?還是得需要領導者吧。”
“基本上還是按照原先的領地劃分範圍各自管轄,因是我推動發起的,目前領導者暫時由我擔著,不能給酋長平白添麻煩。”穆雷將她剩下的半個橘子扔進嘴裡解決了,“現在是時間緊迫來不及顧忌許多,後麵看怎麼找機會把各個部落領頭人召集起來商討一下吧,訂些如何互助和需要遵守的規則,等這一茬疫病的事情過去之後。”
商寧秀聽著覺得不對勁,失笑道:“怎麼聽你說著像是個燙手山芋,這難道不該是跟皇位似的一番爭搶嗎。”
“怎麼不燙。”穆雷揚眉道:“活乾得多,收效卻不見得高,要保證公平才能長久,老子得跳出部落去平衡這些破事,燙死了都,誰愛搶趕緊搶走吧。”
對於草原來說,首領的地位就意味著要承擔諸多壓力與責任,而這‘聯盟首領’一職,既需要有足夠的服眾能力,又要保證其平衡眾多部落的公平性,平白擔個名頭,並不是一個舒服好坐的位置,這事是他牽的頭,穆雷不能直接甩給伽藍酋長。
“老子是沒辦法,要不是因為巴蛇和夏軍搞的這一出,誰愛搞這些吃力不討好的破事。”穆雷捏了把她臉頰上的軟肉,笑著道:“不然你以為什麼之前都沒人想過做這件事,一方麵是當時局勢穩定大家肯定不願意改變,另一方麵也是確實沒人願意頂這個鍋。”
“等這兩天其他部落的消息傳回來,疫病確定穩定下來了,我就有時間能再去趟中原。”
“去乾什麼?”商寧秀看了他一眼。
穆雷的神情透出了狠厲,皮笑肉不笑地冷笑著,“此番疫病來的蹊蹺,草原不會就這麼輕易算了,我們的人已經在查了,如果確定真是人禍,老子就必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睚眥必報的草原狼從不懼戰,此番大鄞的援助及時,沒能一舉將他們拿下,那麼接下來大夏要承受的,就會是噩夢般的反撲。
到了傍晚時分,部落裡身體弱一些的女人小孩的狀態也開始逐漸轉好了。
商寧秀能明顯感覺到自己在部落裡的聲望與尊敬度顯著提升了,從前大家看見她隻是性格熱鬨的幾個喜歡打招呼,現在即便是最寡言少語的站崗哨兵,也要握拳覆於胸口給她隔空示意尊敬。
穆雷說好了陪她幾日,就真的完全撒手不管其他事宜了,吃過晚飯後趁著還有太陽,他便帶著商寧秀去了馬場。
商寧秀之前一直說自己的固定靶射不準,穆雷承諾過要親自教她,後來這事就一直耽擱下來了。在眼看著自己媳婦三箭出去都脫靶之後,穆雷也終於是意識到了不對勁。
“之前在雪山上射摩羅格的時候不是很準嗎,你彆緊張,放鬆點,這又沒有彆人。”夕陽下,穆雷笑著靠近,又抽了一支羽箭給她。
商寧秀心裡其實並沒有抱什麼希望,那麼多騎射師傅沒能教會,隻能證明問題出在她身上。但是既然穆雷興致這麼高,她便也隻好陪著試一試。
她抿著嘴,不情願地再次拉弓,正想放箭,穆雷阻止道:“你等會。”
男人拿指腹將她箭頭方向往邊上推了一些,看著角度不大,但射出去是足夠把她從脫靶的情況給拽回來了,“彆著急,看準了再放。”
商寧秀眯著一隻眼道:“我每回都看準了,但是從我這看出去就是該往那射。”
“怎麼可能。”穆雷笑了一聲,看她手臂力量不太夠,長時間把持弓箭有些吃力,便乾脆接過了她的弓,找了塊石頭來給她墊腳站高,然後將人攬在懷裡幫她重新將弓撐開,“你慢慢看,我給你舉著,再試一次給我看看。”
有他撐著弓,商寧秀的胳膊釋放了壓力輕鬆一截,但穆雷隻負責幫她撐弓,完全沒去乾預瞄準,任由她自己去調整角度視線。
商寧秀找完了視角後攤開手掌往前伸了一下,然後回頭仰著臉看了他一眼示意自己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