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彆碰我彆碰我!”商寧秀渾身發抖僵硬著,穆雷見她實在抗拒的厲害,不好勉強,舉起手順著她的推搡往後坐了些,“行行我不碰你了,你彆這麼激動小心咬到舌頭了。”
男人仔細觀察著她的狀態。情緒激動的商寧秀渾身泛紅,最重要的是精神好像有些反常,她好像剛剛經曆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般,像隻受了驚的小鹿,滿眼戒備敵意。
穆雷擰眉用舌頭頂著腮盯著她,他有多久沒在她眼裡見過這種戒備了?簡直和他們初相遇的那會一模一樣。
維克托被穆雷喊過來的時候,商寧秀已經睡死過去了,穆雷趁她睡著給她穿好了衣裳。
“就是這麼個情況,上午還還好好的,我就抱赫露莎進個房的功夫,她就成這樣了。”穆雷站在床邊臉色如臨大敵,“她好像不認得我了,很警惕,而且那麼激動的情緒自己喘著喘著居然睡著了,我懷疑是不是中什麼毒了。”
“昨晚和今天上午吃過什麼呢?”維克托問他。
穆雷:“昨晚上在大帳吃的,今天吃的燉肉青瓜和蘑菇湯,都是一起吃的,我一點事沒有,剛去把赫露莎叫醒了,她也沒事。”
“蘑菇?林子裡摘的嗎?”維克托揚起眉梢,但剛剛湧上來的念頭馬上又被自己摁了下去,庫穆勒爾是什麼人,要說草原上的生存能力誰最強,最不可能認錯毒蘑菇的就是他了,但大帳的吃食那麼多人都吃了應該不會有問題,蘑菇是目前來看唯一的可能性。
男人先用銀針和藥劑試了毒,但都沒有什麼異樣,除了穆雷之前所描述的商寧秀好像不認識他了之外,她的身體情況非常好。
“目前來看應該是不會有什麼健康問題的,現在催吐怕是已經沒什麼效果了,但是我猜測的話多半還是菇子的原因,可能是致幻之類的,短暫的影響到了她的思維導致的一些記憶錯亂。”維克托掃了眼他們的桌子,“還有剩的嗎?”
“就四種菇子,我一樣留了個生的,我去拿。”
穆雷一共是留了三個整的,隻有赫露莎摘回來的那個大蘑菇是單獨切的一小塊留的存證,但現在三個小的還在,切下來的那一塊卻是不見了。
穆雷翻找許久都沒找到,便先將另外三個交給維克托。
維克托拿到菇子後仔細檢查了一番,確定都是他們從前吃過的品種,也沒有變色發腐的跡象,“不是說有四種嗎?”
“還有一個沒找到,就是軟樺上麵長的那種白杆的麻子,巴掌大,那種是最常吃的,肯定沒事。”穆雷回答道。
“麻子?”維克托一聽便挑起了眉頭,“你確定是煮熟了吧?古麗朵兒以前鬨過一次的,她把生麻子舔了一口,暈乎了整整兩天,跟喝醉了酒似的說胡話。”
“那當然熟了,這麼多年的飯白吃的嗎。”穆雷一邊說著一邊像是忽然想到了些什麼,往赫露莎的屋子方向看了一眼。
“唔……”維克托麵露難色,將穆雷給的三種菇子收好,想了想後接著道:“這我先帶回去,再翻翻看中原醫書上有沒有什麼特殊的記載,照說如果有問題該是赫露莎年紀小最先發作,既然小姑娘都沒事,那我估摸著可能是體質差異的原因,不會很嚴重的,你也彆擔心,等她醒了再看情況。”
商寧秀幽幽轉醒的時候,床邊上守著一個極其漂亮的小姑娘,看起來三四歲的樣子,頭上編著小辮子,忽閃的羽睫似蝶翼。
“娘親醒了!”小姑娘眼睛發亮地湊過來,小手撐在床上,“娘親睡了好久,瑤瑤好擔心。”
“小姑娘,你叫我什麼?”商寧秀愣了一瞬。
赫露莎圓圓的眼睛盯著商寧秀又喊了一句:“娘親。”
商寧秀坐起身來朝周圍看了一圈確定她叫的不是彆人,這才回答道:“小姑娘,我不是你娘親,你認錯了。”
赫露莎怔怔盯著她,不敢相信剛才自己聽到的那句話,委屈來得排山倒海,小姑娘眼裡瞬間噙滿了水霧,“怎麼不是我的娘親,你就是娘親。”
商寧秀還沒來得及再說話,小姑娘就已經自己哇地一聲哭出來了,她一把撲上來抱著她的腰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娘親彆不認識瑤瑤,瑤瑤再也、再也不給娘親吃傘傘了,嗚嗚嗚——我以為爹爹忘記了放進去,特地、特地給娘親摘的、對不起娘親、”
穆雷從外麵回來的時候,商寧秀正手足無措抱著女兒不知道該怎麼哄,“哎呀,彆哭了小寶貝,你說是就是吧,不哭了哦哦。”
商寧秀正頭疼著,一眼就瞧見了那個身材碩大健壯的異族男人靠近過來,她幾乎是一瞬間就回想起了剛才自己被她脫乾淨了衣服強行抱在懷裡親吻的時候,商寧秀臉色爆紅,警惕戒備地連連後退,“你彆彆彆過來!”
穆雷一個頭兩個大。
就那麼一不留神,赫露莎放進去的那塊小蘑菇,一把子直接讓他媳婦不認得他了,雖然維克托說這情況持續的時間不會很長,可以做些她熟悉的事情幫助恢複。
但換誰被媳婦用這麼戒備的目光盯著,心裡都不會好受。
“你這色膽包天的狂徒……”商寧秀又怕又氣,懷裡緊緊抱著那個漂亮的異族小姑娘,一路退到了牆角裡,“你不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