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男人的搓撚還笨手笨腳的,時隔半個月不過才第一次,就已經有些總結到技巧了。
商寧秀被他架在懷裡,他這動作算不上鉗製,但體型使然,她如果不是大動靜的掙紮輕易也是沒法離開他的掌控,於是就成了這麼個看似默許放任的局麵。
她眼角嫣紅,待到終於忍不住想要出聲製止他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早就化了。
陌生的戰栗讓手腳發軟,商寧秀沒有辦法再去推開他,她努力好半天最後發出來的居然是一聲嚶嚀,穆雷忽地睜眼,商寧秀臉頰緋紅不敢看他,在這一刻力氣終於是回到了自己身上,她跟條滑溜的魚一樣跑了,一頭鑽進了衛生間裡將門給鎖上。
鏡子裡的女孩頭發有些淩亂,全是剛才不經意間蹭的。商寧秀抿著嘴唇看著自己那白裡透紅的小臉,總覺得身上抱住自己的那些炙熱的溫度還沒有消散掉,於是她不自覺地想象著穆雷抱著她的樣子。
青春萌動的少女猛地拍著臉頰,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拍散。
不能再任他這麼動手動腳了,最後難熬的居然成了她自己。
商寧秀縮頭烏龜一樣在廁所裡待著不出去,直到外麵男人在門上敲了兩下輕聲催促:“秀秀,出來了,去吃飯。”
半晌之後,她磨蹭著將門打開,穆雷正雙臂環胸靠在外麵的牆壁上,離門很近,幾乎是懟在了門口。
男人眉眼含笑地睨著她,他越是笑商寧秀就越是心虛,臉皮薄的小姑娘臉頰上的紅暈還未完全褪去,故作鎮定地道:“走吧,出去轉轉。”
草原上最特色的菜式莫過於烤羊腿了,皮肉烤得外焦裡嫩,配上香醇的鮮煮奶茶,商寧秀吃得相當滿足。
穆雷見她吃得差不多了,將手機亮給她看,“咱們下午可以先去昭華館轉轉,算是草原上的一個博物館了,那附近還有騎馬和射箭的,再來鎮上最大的花草坡也在那裡。”
昭華館得名於大鄞時期一位嫁來草原上的郡主娘娘,是當時大婚草原異族千裡迎親留下來的舊址,後來經過曆朝曆代的演變至今,裡麵珍藏展出了許多和羌北草原相關的曆史名人用過的物件器皿。
場館修的恢弘氣派,門票五十,門口還能租電子導遊的耳機。
“你看這個,這得是什麼樣的人才能用這種體量的武器啊。”商寧秀拉著穆雷的手臂指著玻璃牆中一柄碩大修長的斬.馬刀,“這有兩米多了吧。”
穆雷手臂習慣性搭著她的肩膀,上下打量著隨口道:“好像說古時候的關外異族個頭都很高,力氣大,不過這個確實是有點誇張了……”男人伸手比劃了一把那嵌在牆上的大刀,往角落的介紹掃了眼,“草原聯盟首領庫穆勒爾的曾用武器,重十九公斤……嘖,牛逼。”
展廳裡光線昏暗,隻有文物上打了光,地麵鋪了消音的地毯,能讓遊客沉浸式地與時空對話。
再往前走一個展廳,展示著整個昭華館裡最有分量的一對文物,碩大的支撐架將紅色的嫁衣撐起,那是昭華郡主和夫婿庫穆勒爾大婚時候所穿的婚服。
婚服實物在前,後麵不過三米處便是由投影技術立體還原的禮服畫麵,360度放大還原,奢華瑰麗,尤其鳳冠上那顆飽滿圓潤的碩大壓冠珠,在瑩白的影光中相當奪目。
周圍由許多人在拍照,但絕大多數遊客都是對投影還原成像後的畫麵更感興趣些。畢竟前麵的那一對婚服實物經過了漫長歲月的洗禮,難免顏色有些頹敗,不複當年光鮮亮麗。而且大紅嫁衣這種古物,不少人看著會覺得有些瘮得慌。
但商寧秀和穆雷並沒有這種感覺,一人並肩站在高大的玻璃牆前,站了很久。
誰也沒有說話,誰也沒有往前走的意思,就隻這麼靜靜凝視著。
後麵的遊客人來人往,但都是匆匆而過,再沒有第三個人接近這嫁衣的周圍,這片空間仿佛隻獨屬於他們兩個。
好半晌之後,商寧秀歪著腦袋看了眼下麵的介紹,有些驚奇道:“這個郡主的名字居然跟我一模一樣,她也叫商寧秀。”
“這麼巧。”穆雷摟著她,他上回來旅遊行程匆忙並沒有進昭華館,順著她的視線往金屬牆壁的刻板上看了一眼,稀奇道:“嘖,居然連字都是一樣的。”
從博物館出來之後,一人又去看了恪桑花海和羌北跑馬場,踩著時間點吃了晚飯,準備八點整去看晚上的煙火秀。
入夜之後的再來鎮比白天裡更具意境,燈光開啟後,古鎮的韻味愈發濃鬱,人也是肉眼可見地變多了。
“怎麼感覺一下子多了好多人,都等著晚上開燈出來的嗎。”商寧秀看著周圍摩肩擦踵的人群有些嘖舌,“怪不得我看網上的攻略都說,再來鎮要等晚上開燈了再出來,但是這再漂亮也架不住人多啊。”
“估計跟周末的煙花有關係,平時夜裡應該沒這麼多人,可能白天在附近玩的人晚上也都聚集過來了吧。”穆雷個子高,一開始是用手臂將她護著,後來發覺作用不是很大,心念一動,將她一把抱起來提到了旁邊人流外的花壇邊上。
他將她放高後,彎腰去抬她的腿,“來,我把你馱起來。”
“啊?你要乾什麼啊?”商寧秀一下子沒能反應過來他說的馱是什麼意思,就隻呆了這麼兩秒鐘,就已經騎上了男人的脖子。
她有點不太好意思,紅著臉道:“你放我下來吧,我挺沉的。”
“這哪沉了,你這小身板。”穆雷不甚在意地把她掂了一把,抱著她的腿大步往前走,“這樣好多了,咱們去南大門的城牆,那裡是最好的觀看點,不止有煙火,牆壁上還有配合出演的燈光秀。”
穆雷確實是做了不少功課,他說的那個地方擠滿了人,商寧秀若非是坐在他的脖子上,怕是隻能看見人群的後腦勺。
燈光煙火和音樂相輔相成,時間不長,但場麵非常震撼,前麵人群齊刷刷的舉著手機攝影攝像,但有高度優勢的商寧秀眼前的視角絕佳,拍下來了最完美的一段錄像。
“好漂亮,你看。”商寧秀晃著小腿,把手機遞給他看。
屏幕上落下了一滴雨水,很快就是接一連三而來,許是一陣烏雲飄過,雨勢來得又急又猛。
還未來得及散場的人群紛紛護著腦袋找地方躲雨,沒多久沿街的屋簷下就擠滿了人,穆雷將商寧秀放下來後大掌搭著她的腦袋將人往前麵帶,“來這邊,人少些。”
男人將她拉進了一處有飛簷的花牆下,外麵雨聲淅淅瀝瀝的,旁邊躲雨的情侶藏在同一件外套下,即便是進了屋簷也不鬆開,抱在一起說說笑笑。
這雨下得猝不及防,大夥基本是全員掛彩都被淋得透濕,好在現在是夏天溫度高,不然肯定要凍病不少人。
商寧秀靠在花牆下,她的衣裳頭發都給打濕了,貼在身上臉上黏糊糊的,“我看天氣預報這邊這幾天都是晴天來著,傘都沒帶。”
穆雷站在外側幫她擋著些斜風雨,搖頭道:“沒事,雨季已經過了,下不長的,一會等雨小點了再走。”
這雨確實是沒下多長時間,潑水似的十來分鐘之後便停了。
商寧秀和穆雷趁機趕緊回到了民宿裡,男人用房卡刷開了她的房間,插電後屋裡被點亮,他推著她的後背進門,“快去洗個澡吧,雖然是夏天,也還是要注意感冒。”
穆雷進屋後從桌上拿了他隔壁房間的房卡,拖著行李箱準備回自己房間也去洗個澡,走到門口忽然發現商寧秀隔著短褲撓了一下自己大腿,她磨蹭了兩下看著有些不大對勁,男人停下腳步問道:“怎麼了?”
“有點癢,麻癢麻癢的,不知道是不是被毒蚊子叮了。”商寧秀難受地說道,掀開褲腿一角看了眼,然後被下麵自己紅腫的皮膚給嚇了一大跳。
穆雷趕緊鬆開箱子上前看了眼,瞧見那斑駁的粉紅後稍微鬆了一口氣,“沒事,彆怕,可能是刺球咬了,草原上的小玩意,有水就能活,我上回來也被紮過,可能是剛才下雨從樹叢裡掉出來的。”
一聽是蟲子咬的,商寧秀臉都白了,趕緊起身四處扒拉搖頭晃腦的害怕那蟲子還在身上,“你快看看,還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