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憐枝進入神跡,他出現的地方是神跡日城的一家客棧。
神跡內有日、月、星三大主城,對進入其中的魂修沒有修為限製。城內有八品魂修坐鎮,禁止城中廝殺,能夠保證入城魂修的安全。
王憐枝從床上起身,他打開了床頭的一個音圭。
音圭跟玄音璧類似,不過能夠出現在神跡裡的都是魂器,至少在下三天,王憐枝是沒辦法弄到能夠帶進神跡的玄音璧的。
這音圭是客棧裡的魂器,可供魂修了解神跡內的一些消息,使用一次,得放進去一顆三品魂珠。以前的王憐枝都舍不得住客棧,更不用說使用音圭了。
最開始的時候,他連入城的魂珠都拿不出,隻能在野外艱難求生。
王憐枝掏出一顆魂珠,放進了音圭那個圓孔當中,魂珠滴溜溜的滾下去,落進音圭的大肚子裡時發出叮的一聲響,悅耳動聽,他臉上露出個淺淡笑容,一閃而逝。
小鳳凰:“小憐,你現在越來越財迷了。”數魂珠時都情不自禁地咧嘴笑那種,以前太窮,天天愁錢,在外界又是個清音閣大師兄什麼天下第一的身份,很多時候都舍不下臉到處搞靈石搞資源,隻能咬緊牙關繃著,外人看著是高貴優雅,實際隻想一夜暴富,最慘的時候,潤脈丹都快吃不起了。
如今轉了運,日子可舒坦多了。實力固然重要,可運氣也相當重要對不對?來了,就要狠狠抓住呀。
小鳳凰:可惜主人拉不下臉,抱大腿還得靠我。
音圭一響,第一條信息就跟沙海有關。
“空桑門門主親自出手震懾沙海金蠍王,新人試煉不再受影響。”
小鳳凰:“你聽你聽,我就說信雲聽畫的。”
王憐枝心中暗道:不瞞你說,那時候我也動搖了一下。
他繼續往下聽,在聽到惡人穀魂修被血洗之後,王憐枝眉頭緊鎖,心也跟著重重一沉。最近他都聯係不到原初見了,不過就在半月前,神跡裡出現了一把凶魂之器,僥幸從那魂器手中逃脫之人稱其至少也是天品,有直接吞噬神魂的能力,將其他人的元神化為己用,強大自身。
那魂器是骨劍,這般一描述,他就知道那就是懷骨劍。能夠吞噬神魂的懷骨劍進入了神跡,那它的恢複速度得多快!
修士被殺,元神崩潰,魂力絕大多數都會回歸天地間。
所以那些在沙海裡的煉魂士殺新人燒沙都是個緩慢的過程,要先養一段時間,慢慢折磨,燒毀取沙,最大可能的減少魂力消散。
但懷骨劍不同,它可以直接將那些魂力吸收進自己體內,無數怨魂的力量聚集在一起,不僅不會讓它神魂崩潰,反而會增強它的實力。
正因為此,被懷骨劍所殺的人死了之後就會乾乾淨淨,一點兒殘念都不留下。惡人穀穀內空蕩蕩的,死了那麼多人,一點兒殘魂都沒剩下,大家都懷疑跟那個橫空出世的凶魔之器有關,王憐枝也認為那是原初見做的,她不是要封印懷骨劍麼,現在的所作所為,卻好似要讓懷骨劍快速恢複一樣……
她到底在做什麼!
一刻鐘後,音圭不再發光,王憐枝出門,前往煉魂石花三顆靈珠進行了神魂淬煉,又半個時辰過去,他感覺時間差不多了,這才進入主城的傳送陣法,直接傳到了沙海邊緣小鎮。
原本有個小林洲更近一些,可惜被金蠍王給毀了。
穿過沙海回到紅線內,王憐枝這才離開神跡。
他在玄音璧裡給雲聽畫和蘇飴糖留言,約兩人明日一道入內。
雲聽畫應了下來。
蘇飴糖正在識海空間內縫碎片,她現在速度比以前快很多,一次能縫幾十片了,麵前最大的一塊神識碎片都已經有了一米寬,看著有點兒像師父之前踩的那半扇門板。
金針的繡架變得更大,它還在上麵開始刺繡,蘇飴糖遠遠瞧了一眼,她發現金針繡的是個人,目前就是簡簡單單的一些輪廓,隱約可見人形,因為衣袍寬大的原因,暫時分不清男女。
相比起金針,樹葉就沉默得多。它孤零零地懸掛在小枝乾上一動不動,都不像活物。倒是挨著樹葉長的小燈泡生機勃勃,肉眼可見的大了一圈兒。
蘇飴糖感覺神識消耗得差不多了就退出了識海空間,隨後察覺到玄音璧在發光,她登陸進去,便看到了朋友圈的留言。
蘇飴糖:“好。”
次日,約定時間一到,蘇飴糖進入了神跡。
她到的時候雲聽畫和王憐枝都已經到了,兩人身量差不多高,並肩站在一起,一人似冰,一人如火,兩人站在一起的畫麵分外和諧……
蘇飴糖:“……”總覺得自己過去好像破壞掉了什麼,生生毀了這畫中意境啊。
雲聽畫:“甜甜。”
王憐枝淡淡看了她一眼,輕點下頭:“進去吧。”
“最近進入沙海的新人很多,我們入內也需小心謹慎。”
之前一段時間金蠍王都在沙海裡發狂殺人,新人不敢入內,如今空桑門出了手,金蠍王有所收斂,其他人肯定會趁機進入,人多的地方,就容易出現紛爭,作為下三天的修士,他們各方麵都不占優勢,隻能萬事小心。
作為引路人,王憐枝自覺身上的擔子很重,他給雲聽畫也買了一個可以隱匿氣息的低階魂器,這樣可以擺脫一些煉魂士的追蹤。
三人入內。
“在沙海內,我們要開始試煉的話,隻能在沙漠裡離開,所以就得在神魂承受不住之前,到達沙漠中的那些個可以休息的小綠洲。你看過玉簡,應該知道吧。”
“我那時候不懂這些,一開始在沙海裡直接消失,第二次出現時險些當場喪命。”他無數次在生死邊緣掙紮,才換回了這些經驗。
好在,下三天不再隻有他一個了,而他,也能為後來人提供一些幫助,讓他們少走彎路,不用再經曆那些痛苦和絕望。
蘇飴糖點頭。
像王憐枝,通過沙海都用了三年,而最初進入神跡,神識低的時候能在神跡裡呆的時間短暫,他肯定是一點兒一點兒挪過去的,這麼一想,就覺得一個人在神跡裡摸爬滾打的王隊長著實意誌堅定,都不知道他是怎麼熬過去的!
果然隻有這樣的人,才能在外界修行那麼一門功法,日日夜夜忍受著極端的痛楚吧。
“第一個休息點,在一裡外。”王憐枝打算護送他們過去。他想著兩人最多能在裡頭呆一炷香的時間,等把人護送到休息點,他再去城內煉魂室淬煉元神就行,最近身上有魂珠,就不用像以前那般辛苦,也能抽出時間引導蘇飴糖和雲聽畫。
孰料雲聽畫擺擺手,“我們直接過去就是。”
“我在沙海裡呆一兩個時辰都沒問題。”
王憐枝:“我現在三品魂力,一日最多能呆兩個時辰。”
雲聽畫若有所思,他轉頭看蘇飴糖,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看她的時候,眼裡就隻裝得下她了,“那我也是三品魂修,你呢?”
眸中柔情好似化作了一江春水,要將人淹沒,讓人沉溺其中。
蘇飴糖被他看得心怦怦亂跳,主動想去牽著他的手,哪曉得雲聽畫竟是肉眼可見的紅了臉,還飛快地移開了視線,側著臉看前方的沙漠?
蘇飴糖:????
你在神跡裡放大的情緒,難不成是害羞!
蘇飴糖:“不知道。在哪兒可以測魂力?”
“出了沙海就能遇見魂碑。”王憐枝頓了一下,“每一個魂修,正式進入神跡後,都會進入魂碑。等到魂力達到九品……”
他抬手指了下蒼穹,“名字如星,點亮夜空。”如今還亮著的九品魂修,一共就隻有兩位,一個是空桑門門主水辛夷,另一個無門無派,散修秦海崖。秦海崖的名字還亮著,卻已消失多年,不知所蹤。
蘇飴糖:有點兒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