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飴糖若是有了身孕,就證明她跟雲聽畫選了白莞和雲向南同樣的路。
如今這個形勢,妖魔再臨,他們倆本是宗門這一代最優秀的年輕人,又雙雙獲得仙劍,勤加修煉必然會成為宗門擎天支柱。
就算不為了宗門,為了自己,也該拚了命的去提升實力。
而一個女修,若是有孕,自身實力也會減弱,越強的女修越是如此,因為在孕育生命之時,她體內就是一個小天地,一個專屬於孩子的小天地。
胎兒在小天地裡成長,呼吸吐納,會吸收母親的力量,胎兒資質越好,對母親的消耗就越大。
同樣也是資質越好的孩子,在小天地裡呆的時間也會越久,因為母親體內的小天地裡都是先天之氣,是母親最精純的力量,他們吸收得越多,先天修為就越高,現在那些奇聞異錄中記載的小故事裡,大能顧天河的娘親懷了五年才將他生下來,出生既渡劫,生而為仙。
總之,女修有孕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無法正常修煉。體內絕大多數靈氣都不會在經絡裡運轉,而是成了胎兒的先天之氣。
這樣一來,修為就停滯不前了。之後,為了養育孩子更會操心,想要心無旁騖的修煉不太可能。
因此,雲聽畫的這句話完全刺中了南琉璃心神。
她這一輩子,原本沒想過收徒。
對於她來說,教導一個徒弟,也是浪費修煉時間。可既然收了,她就會負責。
妖魔就要來了啊!
南琉璃在心中呐喊:“妖魔入侵不是假的,它們真的就要來了!”若不是她破壞了一處妖魔陣法印記,很可能要不了多久,下三天就會出現裂隙,成為第一個妖魔戰場!
整個下三天都會淪為煉獄。一個懷了身孕實力大減行動不便的女修,遇上妖魔能夠自保?
她若手中有尺,此刻定然將雲聽畫打得屁股開花,“好好活著不行嗎?”
南琉璃手指頭微動,隨後,她猛地睜開眼。
她在哪兒,她這是在哪兒?
南琉璃發現自己好似被鑲嵌在什麼東西裡麵,正在遭受擠壓。她麵部朝上躺著,上麵空氣炙熱,頭頂的天霧蒙蒙的,因為不能動,隻能看到上方,那上麵隻有灰霧,一片混沌。
而整個背部則像是浸泡在冰冷的泉水裡,那冷衝刷著她的後背,每一次淌過身體時,就硬生生的從上麵涮下一層肉一般,她感覺得到微微刺痛,卻又不是太疼,就仿佛已經痛到麻木。
她無法看清自己整個身體的狀況。神識完全不能用?
隻是去注意識海時,南琉璃有一種奇怪的通透感,緊接著,她聽到了蘇飴糖他們的聲音,還看到了上方有微弱的光。
那是……
魂火的光。
南琉璃很快反應過來。她現在就是元神狀態,難怪神識無法使用。若不是那點兒魂火,她四周就是一片混沌,根本什麼都看不清,永遠意識不到發生了什麼。
魂火有一股牽引的力量,像是冥冥之中的召喚一般,在感覺到回應之後,那力量開始變大。
魂火之中,射出一道光,光芒衝破灰蒙蒙的天,灑落在了南琉璃身上。
對於正麵被炙熱險些烤乾了的南琉璃來說,那光溫柔如水,一點點滋潤她乾涸的身體,等到漸漸下沉,流經背部後,又成了暖陽,驅散背部的陰冷。
高空之中,魂燈拋下了救命的繩索。
被光芒照耀著的南琉璃不再僵硬,她拚命掙紮,抓住了那道光。
就好似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南琉璃死死拽緊它,慢慢地往上爬。在她想要掙脫之時,背後的冷意更強,衝刷她的血肉,鑽進她的骨頭裡,要讓骨頭都結冰。
原本隻是輕微的刺痛,在那一瞬間,劇痛襲來。
這是許多人都無法承受的元神痛苦,然而南琉璃像是渾然不覺得疼一樣,她借著魂燈的牽引力,一點點地往上爬。
曾經無數次在識海內以丹爐淬煉金丹的她,最不怕的就是元神劇痛。
最終,她的身體從地麵掙脫,整個元神都籠罩在了那束光裡。
光拖拽著她升空,她低頭往下看,隻能看見她剛剛嵌進去的那個窟窿,就見窟窿迅速消失,眨眼恢複平整,平滑如鏡。
等到徹底看不見那鏡麵時,南琉璃再次陷入黑暗,隻不過這一次,不再陰寒,而是被溫暖包裹。
她太過虛弱,被引入魂燈後沉沉睡了過去。
……
“回來了!”蘇飴糖看到了師父的身影一閃而過,直接落入魂燈之中。
師父氣息十分微弱,元神受了重傷,在外界很難恢複。
金蠍大王在小弟的吹捧下不情不願地甩了個魂晶過來,還順手幫忙烤了,熏給魂燈裡的南琉璃養神。
它一邊熏一邊說:“她身上有神墓裡的氣息啊,居然還能活下來?”
“你這仆人倒也不算廢物,比這幾個要好。”
泉初見真心想問,“大王,我魂力七品,還曾封印邪劍懷骨,也算是拯救了天下蒼生,為何就成了最廢的一個?”當然,她也隻是心裡想想,沒敢問出聲。
好在這金蠍王一根筋,說話也不會留半截,就聽它繼續道:“命大啊,命大好啊。”
它以前也收過小弟,經常睡一覺起來就不見了獸,它又經常在沙海裡睡很久,以至於到了後來,就懶得收了。
雲聽畫:“神墓氣息是怎麼回事?”
“就是進了神墓中央,甭管你多強,哪怕九品魂獸,都會死,還死得很快。”
這一點兒,泉初見最清楚。
神墓中央是個圓形黑洞,有點兒像個漏鬥。
她當時就跳了進去,感覺到狂暴的風,像是要將人撕扯成碎片一般,她往下墜落之時,懷骨從她體內剝離開,並用儘力量,將她推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