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飴糖抬手, 手中天劍竹的一片竹葉落到金蠍王的背上, 動作輕柔地給它撓癢癢。雖然金蠍王渾身上下都是堅硬的殼,但蘇飴糖知道它哪裡最怕癢。
天劍竹:……
它假裝自己沒有靈智,是片普普通通的竹葉。
金蠍王忍不住,隻能再次睜開眼, 沒好氣地道:“敢打攪本王睡覺!”夢都沒了!
奈何睜眼後看到的還是九品,它將蘇飴糖仔細打量一遍, “你,真的九品了?”
蘇飴糖點頭,“對。”
她解釋了一下為何自己能進階到九品,就見金蠍王越來越震驚, 尾巴甩來甩去,“水辛夷是你娘?”
金蠍王:還好以前沒打過她。
念頭一轉,金蠍王又高興起來。它收的小弟是九品, 水辛夷的女兒都得給它喊大王!
金蠍王興高采烈的甩金鉤,甩著甩著,又愣住。
金蠍王:現在它連小弟都打不過了?
它這個心情啊, 真是起起伏伏,波動太大, 叫它自個兒都有點兒承受不住了。
既然蘇飴糖九品了是真的,那她掏出來的那些東西也是真的, 金蠍王隨便挑了一樣囫圇吞下,吃進肚子裡後那東西就化作了精純的魂力在它體內流淌,金蠍王滿意極了。
不枉它以前經常燒魂晶喂這群小弟。
他們長大了, 也知道回報它啦。
見金蠍王已經美滋滋地啃起了養魂之物,蘇飴糖才將自己的真正來意說了一下。
魂獸也是天生厭惡魂修的,它們一直認為,是魂修將整個神跡搞得烏煙瘴氣。
他們不來,其實對裡頭的魂獸來說是件天大的喜事。隻是,他們這幾個小弟會不舍得金蠍王,金蠍王會不會想他們,那倒是不清楚了。
其他人它應該不會想。
但金蠍王,真的很寵小青鳥。
金蠍王:“真的?”
“那太好了!”它都很想帶魂獸攻打魂修的主城,就是實力不夠,隻能欺負一下那些小綠洲。
“你彆騙我啊。騙我,我就……”
“我就……”
算了打不過。
金蠍王連續說了好幾次我就,最後還是長歎一聲,說:“我就繼續睡覺了哈。”
“真的。”蘇飴糖也沒隱瞞,將神跡,神墓背後的情況也說了一下。
金蠍王這會兒才道:“你們發現了啊。”
其實之前它有幾次欲言又止,就是因為這個。
它知道妖魔戰場,也知道,神墓底下還藏著一些秘密。但這些,它們受神跡裡的規則束縛,完全沒辦法告訴任何魂修。
相比起魂修,魂獸更厭惡妖魔。
神墓附近的魂獸都要更加凶殘狂暴,在沒魂修的時候經常自相殘殺,跟那底下的妖氣都有一些關係。對於常年累月生活在神跡裡的魂獸來說,它們是親眼見證了神跡的改變,並將這些記憶通過魂力傳承下來。
神墓原本是一些高階魂獸即將隕落時去的地方,就跟修真界的劍塚類似,它們感覺生命即將走向儘頭,便靜靜地躺在神墓裡,安靜等待生命終結。
之後,魂力化作星光,溢散在天地間。
那裡,是高階魂獸才有資格去的地方,寧靜舒適,風景優美。
魂修出現後,漸漸影響了神墓。最後,讓那裡變成了一個禁區。
所以,魂修真的太討厭了。
它收養了這麼多魂修小弟,其實都有點兒受其他魂獸排斥。
金蠍王:它們覺得我臟了。
不過魂獸彼此也不交流,它的地盤是沙海,沙海裡它就是大王,就算其他魂獸不滿也奈何不了它。
現在主城要毀掉,魂修要全部離開神跡,將這裡歸還它們,這是天大的喜事啊,金蠍王都恨不得敲鑼打鼓宣傳一番了。
它也想學水辛夷那樣,直接天下傳音吼一嗓子。
它還想起了一個它們魂獸圈內流傳已久的傳說。等到某一天,魂修徹底消失,神跡恢複原本的模樣,它們的修行速度會加快,還可能突破九品,達到傳說之中的十全十美,完美大境界。
能夠突破九品,達到完美之境的魂獸,就能夠去到這個天底下任何一個地方。不再受神跡規則所束縛。
當年那個想要強行離開神跡的九品魂獸以失敗收場。
大家都覺得,它們唯一的希望,或許就是那個傳說。魂獸殺魂修,除了本能厭惡之外,也有這個原因。
隻是魂修好像怎麼都殺不儘,大家漸漸不抱希望。
沒想到,它金蠍王,居然能等到這一天!
金蠍王高興得不得了,時不時瞟一眼蘇飴糖,就差直說,“你怎麼還不走?”
蘇飴糖:好吧,金蠍大王巴不得他們早點兒走,這樣,離彆也就沒那麼傷感了。
正想著,忽然感覺到熟悉的氣息在沙海裡出現,蘇飴糖轉頭看過去,就見雲聽畫、王憐枝、泉初見、掃雪他們接連上線了。
雲聽畫也看到了蘇飴糖,他眼睛一亮,原本還精神不振的他頓時神采奕奕。
雲聽畫:“我上來跟金蠍王道彆。”
蘇飴糖點頭,“你先去跟大王說會兒話。”大王最不舍的應該就是雲聽畫了。
王憐枝:“我陪他。”雲聽畫元神還很虛弱,王憐枝擔心他遇到麻煩。
小鳳凰:“誰說的,明明我也很想跟大王告彆!你也想!”
王憐枝:……
泉初見他們也是同樣想法,處理一下東西,還有跟大王告彆。她上來後還一愣,:“這扁平的小木片兒還是個魂器?”
當時在空桑門,被那靈植拖著去拔神器,結果拔出了一個稀奇古怪的小木棍兒。她隨手放在了儲物袋裡,轉頭就忘了。
如今進了神跡,發現木棍兒居然跟在身邊,這才勾起她的好奇心,“外界的魂器哎,品階不低了。”
看著平平無奇,實際還不是個凡物。
她把木棍兒遞給蘇飴糖,“是樹苗嗎?在外界的時候有幾個小根須的,裡麵就沒了。”
蘇飴糖拿起來感受了一下,“不是樹苗。”
她能感覺到金屬的銳氣,跟靈植大不相同。
空桑之靈立刻做了解釋,“是鈞天尺的化身之一。它學我,喜歡慢慢考驗修士。”
“隻不過我是讓那些弟子都在樹下來坐著感悟,它本體藏於我身體內,化身則跟隨修士一起修行。這麼多年,也沒找到個合適的主人。”
“當然,它其實也不樂意找。”
鈞天尺主攻擊,脾氣大。跟神木的溫和完全不同。
“鈞天尺是劍嗎?”聽到尺字,蘇飴糖又想到師父了,她想,若是師父能遇到鈞天尺,她一定能征服它。
空桑之靈:“不是。”
“就好像,它現在在我體內一樣。它可以把任何物品當做鞘,從而慢慢改變那物品的品階。”
“泉初見是刀修,那如果她能得到鈞天尺的認可,鈞天尺就能成為她手裡刀的刀心,改變她的刀,讓她的刀,變成神器。”
泉初見的刀是魂器,但是並沒有器靈。
蘇飴糖從來沒見泉初見的刀器靈出現過。並不是所有魂器都能生靈,生靈一是需要契機,概率很低,還跟主人有莫大關係。
泉家背負著責任,泉初見原本的元神都經過了萬千偽裝,她活在麵具底下,刀沒有生出器靈也是正常的。
這樣一來,鈞天尺倒也合適她。
她要不要提醒泉初見一下?
正要開口,空桑之靈就阻止了她。
空桑之靈:“鈞天尺不喜歡外人插手乾預。”
蘇飴糖:好吧。
大佬都是有脾氣的,這個機緣已經到了泉初見手裡,她能不能把握住,就看她自己了。
泉初見:“這棍子有什麼用?”
她揮了兩下,“軟趴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