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點多,賀景陪老板周念遠參加完一場酒會,被周家的司機送回自己的住處。
他一直住在城西的聯排彆墅,好多年前買的,那時候他剛做周念遠的助手,用第一個項目的獎金全款買下來的。後來他賺了很多錢,購置了不少房產,但他並沒有搬離這邊的意思。主要是他住習慣了,再說這邊環境優雅,物業也挺好,他懶得挪地方。
司機送他到門口,便恭敬地離開了。
賀景走進入戶花園,就見大門的左邊有個人影蜷縮在一起。
他視力很好,一眼便認出是葉汀。
小少年穿著藍色的T恤,染著黃色頭發,雙手抱著膝蓋,臉埋在臂彎裡,旁邊放著一個雙肩書包,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
燈光昏暗,照著少年白皙的脖頸,顯得格外楚楚可憐。
賀景的喉口微微發緊。
他站著看了一會兒,這才上前,輕輕地拍葉汀的肩,喊道:“小少爺,醒醒。”
葉汀迷茫地抬頭,見到他,眼睛頓時亮了,臉上不覺揚起笑:“景哥哥,你回來了。”
聲音清脆溫軟,就像是一股清泉,撞進賀景心裡。
明明是昏黃的燈光,少年的笑容卻比朝陽還絢爛。
賀景眸光幽暗,道:“先起來吧,地上涼。”
說著,他朝葉汀伸出手,葉汀把手放進他掌心裡,他微微用力,把葉汀拉起來。
葉汀站直後,立刻撲入他懷裡,軟軟地撒嬌道:“我等你好久呀,蚊子好多。”
此時是盛夏季節,少年穿著T恤短褲,裸露的肌膚緊緊地貼著他的身體。他想推開少年,手卻不小心碰到少年細細的腰肢,這讓他有幾秒的失神。好在他向來理智,不動聲色地把人推開。
看到少年胳膊上被咬了幾個包,連額角地方也有個紅點,他不免有些心疼。
葉汀是含著金勺子出生的小少爺,恐怕沒吃過這種苦頭吧?
他猶豫了下,道:“和我進去,擦點藥。”
若是平日,他根本不會放少年進門,實在是葉汀太能順杆往上爬了,記得上一次讓葉汀進門,葉汀賴著不走,非要跟他一起洗澡,半夜還要和他同一個房間。
天知道他拒絕得多辛苦,被撩得差點控製不住。
他回想著那一日少年誘人的樣子,不緊不慢地按下大門密碼,開門進去,在玄關口站定,然後衝少年揚揚下巴,示意少年進門。
葉汀笑眯眯地跟著他,嘴角帶著得逞的笑,像隻偷腥的貓。
賀景淡淡地掃過他,裝作沒看見。
他讓葉汀在客廳坐好,自己去樓上拿塗抹蚊蟲叮咬的藥。
這個聯排彆墅麵積不算很大,一共四層,第一層做了客廳,第二層是臥室,第三層是書房,第四層是觀影室。觀影室外麵有個很大的陽台,他做成了玻璃房,夏天可以躺在星空下看電影。樓頂則種植了一些花草,每天有固定的人來幫忙打理,還可以露天燒烤。
可惜自從裝修好後他就一直在忙,觀影室和樓頂幾乎沒有用過。
他沒有設置客房,因為除了葉汀,再沒有其他人來過他家。
即便是老家的父母和親戚來海城見他,他也會帶人去另外的房子住。
很快賀景便拿著藥回到客廳,那是在泰國買的噴劑,效果很好,他每年夏季都會叫助理準備一箱。
葉汀伸出胳膊,笑眯眯道:“你給我擦。”
他是天生的笑眼,還有臥蠶,笑起來又漂亮又迷人。
賀景麵無表情,把藥遞給他:“自己擦。”
葉汀委屈地撇了下嘴巴,到底還是接在手中,認命地給自己上藥。
這老男人總是不配合,還總是傷他的心。
想到這裡,葉汀不由輕輕歎了口氣。
賀景正在低頭給他倒水,聽見他的歎氣聲,手指微頓。
不用猜也知道這小孩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