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醒來,賀景才收到葉汀的微信,日期顯示是淩晨兩點。
老婆:【老公,剛剛導演誇我了!】
老婆:【我睡了哦,今天的紅棗枸杞茶特彆好喝,愛你~老公~mua~】
老婆:【忘了把我的劇照發給你。】
老婆:【照片】【照片】【照片】……
老婆:【老公,我是不是很帥呀?你有沒有更愛我!】
一共十五張照片,各個角度都有。
少年穿著白色古裝,背著長劍,站在青色的屋簷下,燈光打在他身上,細細的腰,漂亮俊美的麵容,好一個鮮衣怒馬的富家公子。
賀景一張一張地看過去,全部保存,然後回信息:【嗯,好看。】
好看是回複帥不帥,嗯是回複那句有沒有更愛。
他知道少年這會兒肯定在睡,便收了手機,準備去公司。
出門前,他看了眼對麵的彆墅,一樓大廳多了幾堆水泥沙子,卻不見工人,大約還沒開始上班吧。
路上司機照例從周家帶了早餐給他,因這邊彆墅沒有傭人,周念遠便叫周家的傭人給他做早餐,周家司機來接他時順便給他。
清晨緋紅的日光透過車窗照進來,賀景吃完早餐,一路看著手機裡的照片,心情很好。
去到辦公室,楊選陽立即迎上來道歉:“賀總,是我的錯,我該早點把人清出去。”
賀景淡淡看他一眼:“人處理掉就行。”
楊選陽忙道:“昨天晚上我就叫人事部發了解雇通告,該給多少賠償就給多少賠償,但絕不會再讓她出現在周氏的任何一個公司。”
賀景嗯一聲,道:“準備開會吧。”
一個費儘心機想往他床上爬的公司員工,趕出去就是,他並不放在心上。
見他不甚在意,楊選陽這才暗暗鬆了口氣。
昨晚上他接到賀景的電話,讓他通知人事解雇肖衣儀,不準肖衣儀再出現在周氏名下的任何場所,他就知道肖衣儀肯定做了什麼,惹得老板不愉快。
他戰戰兢兢,不敢有半點耽擱,立刻聯絡人事處理,今天早上肖衣儀被便保安攔在大門外。
人是他選進公司的,在不知曉葉汀存在時,他還有意撮合過老板和肖衣儀,後來得知老板心裡隻有葉家小少爺,他就不敢再提這個事。
原以為肖衣儀已經放棄,不曾想到她膽子那樣大,敢在公司騷擾老板。
老板動了氣,把肖衣儀趕出去,這事他是支持的,隻是他怕自己被遷怒。
幸好老板並未放在心上。
楊選陽正慶幸著,外麵有秘書敲門,捧著一把混合著紫粉紅黃白各種顏色的小花走進來。
這次的秘書仍舊是個漂亮的女孩子,卻比肖衣儀聰明得多,知道公司兩個老板都是天之驕子,不是她們這樣的身份能肖想的,因此也安分得很。
今早肖衣儀沒來,楊總又叫人收拾肖衣儀的東西,她便知道肖衣儀定然被解雇了。
認不清自己的身份,一心攀龍附鳳的女人,最後也不會有好下場。
想到這裡,她用更加甜美,也更職業的笑容道:“賀總,這是早上簽收的花。”
賀景嗯一聲,道:“放桌上。”
他知道是葉汀送來的,目光掃過那束古怪的花,眉眼變得溫柔。
秘書見狀,笑著提醒道:“這是桔梗,代表真誠不變的愛。”
賀景又看了眼花,麵色愈加柔和。
楊選陽給了秘書一個讚賞的眼神,打算這個月就給秘書加薪。
這樣的秘書才是最適合的,肖衣儀那種不自量力隻想著爬床的女人就是禍害。
等楊選陽和秘書出去,賀景又找了個花瓶把花插上。
這次是釉裡紅花瓶,一個生意夥伴送的,說是元朝孤品,也被他空置在書架上。
各色的花混合在一塊,被紅色的花瓶襯著,竟也顯得嬌俏可人。
賀景指尖輕輕觸碰著花瓣,忍不住笑了一聲。
真誠不變的愛嗎?
少年熱情不做作的告白總是叫他心動。
中午接到葉汀的電話,依舊是元氣滿滿中氣十足的少年音。
“景哥哥,演戲好累呀,但是好有趣,導演還誇我演得好……待會兒我又要去片場了,昨天是跟女主對戲,今天下午要跟男主對,晚上有兩場是跟女主……據說他們兩個演技都很好,我可以向他們學習……”
賀景沒做聲,默默地聽著少年絮絮叨叨,能想象少年神采飛揚的樣子,唇角微微掀了起來。
葉汀講完一長串,最後軟軟地撒嬌:“就是太想你啦……你什麼時候來看我呀?”
明明才分開兩天。
賀景食指指尖輕輕地敲擊手機背殼。
雖然才兩天,但不能否認,他也想念少年。
他回想起那日少年的樣子,溫軟的嘴唇,誘人的唇珠,迷離的眼神,又長又直的腿,每一個動作表情都像是在邀吻,等著他采擷。
葉汀在那邊還沒訴說完自己的思念,路導便叫他過去對戲,他隻來得及丟下一句‘景哥哥要記得來看我’,便匆匆掛了電話。
望著手機屏幕變黑,賀景垂眸,暗暗思索。
片刻後,他叫管理自己私人生活的助理進來,問下午行程。
難得沒有會議,可以正常下班。
他緊蹙的眉頭稍稍舒展,海城離影視城並不遠,明日清晨趕回來上班夠了。
隻是下班時,他在停車場遇見了個小小的麻煩。
肖衣儀堵在他麵前,穿著一身凸顯身材的黑色真絲吊帶長裙,楚楚可憐地流著淚:“賀總,您真的這樣絕情嗎?”
賀景連個眼神都沒給她,徑直打開車門。
肖衣儀緊緊握住拳頭,如果錯過這次,她以後恐怕再沒有機會接近賀景。
她狠了狠心,將自己的吊帶褪到胸口,往賀景懷裡撲去。
女人投懷送抱,相信沒有哪個男人能抵抗,更何況她長得柔媚清純,身材又火爆,是男人最喜歡的類型。
她不信賀景不動心。
隻可惜她還沒接近賀景,便有暗處的保鏢衝過來,直接將她按在地上動彈不得。
賀景依舊沒給她眼神,隻是對保鏢道:“送她去監獄。”
明知他有了伴侶,還想爬他的床,這樣的女人,即便換了目標也是破壞彆人家庭的禍害,他也算是為民除害。
肖衣儀披頭散發地倒在地上,滿意不可思議,隨之而來的是恨意和不甘。
她不明白,為什麼賀景就是不看她一眼。
失去了工作,又豁出去臉皮投懷送抱,卻換來這樣的結果。
她控製不住自己,歇斯底裡地嘶吼:“葉汀有什麼好,他是男人,又不能給你生孩子!”
賀景聽她提起葉汀,這才抬眸瞧她一眼,眼底帶著濃濃的厭惡。
隻是他懶得跟她廢話,直接上車走了。
對肖衣儀這種女人,他除了厭惡,也覺得匪夷所思。
如今這時代,居然還有女人認為自己這輩子最大的價值是生孩子。
孩子……
他並非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他已想好,如果小汀喜歡,便去領養,若是少年不想要,他便把少年當孩子養一輩子。
*
葉汀在片場聽路導講戲。
昨天晚上和女主對戲,開頭比較辛苦,後來路導給他和女主講戲,便順利多了。
今天是他和男主相遇的場景。
男主出生細微,卻屢有奇遇,十歲那年成為正派大弟子,卻不料八年後滿門被屠,他被迫走上複仇的道路,偶遇葉汀扮演的世家子。
男主是新晉影帝白浩然,電影咖,為何接電視劇,據說是和路導喝酒時被灌醉,迷迷糊糊地被路導忽悠簽下了合同。
影帝在圈子裡的名聲還算不錯,至少在許多明星都有黑料的情況下,他算是潔身自好的那一類。
葉汀和影帝對戲,有種處處被碾壓的憋屈感。
影帝演技確實很好。
葉汀卻是不服輸的性子,咬著牙也要跟上,卻偏偏事與願違,在鏡頭前有些亂了章法。
導演喊停,給他講戲,叫他休息一會兒。
葉汀揉了把臉,暗暗地想,演男二可真累啊,他還不如演屍體呢,在地上躺幾個小時就行。
但想到賀景對自己的鼓勵,他便又暗暗給自己打氣。
他走去旁邊休息,保鏢給他打開保溫杯,他喝了口熱騰騰的紅棗枸杞茶,這才感覺心情舒暢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