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男人看出來, 溫言身體猛地往後仰, 結果一個沒注意，臉也浸入水裡，差點嗆水。
好在溫學禮反應快, 一把撈住他腰身, 將他圈在懷裡。
隻是這樣一來, 兩人的姿勢更親密。
溫言渾身僵硬。
他怕發現, 若是男人知道他的身體反應, 會不會反感？
男人卻並沒有察覺出他的緊張, 焦急道：“言言，你怎麼樣？”
溫言麵紅耳赤, 既要掩飾自己的尷尬, 又要掩飾身體的情況，急忙退開，道：“我……我沒事……”
他忙著掩飾，並沒有注意到男人稱呼他時, 從小言變成了言言。
溫學禮有些不放心, 仔細打量他。
小孩除了臉有些紅以外, 倒是沒有彆的狀況。
臉紅應是泡溫泉，外加被嚇到了造成的, 他放下心來，柔聲安撫：“那就好, 彆怕, 有我在。”
聲音低啞醇厚, 鑽進溫言的耳朵。
溫言心跳跳得更快，趕緊彆開臉，支吾著應了好。
但男人的胳膊還緊緊地箍著他的腰，水下麵兩人的身體也緊貼著……
他倒是不介意和男人多親近，就是怕男人看出自己的異樣，有點尷尬地垂著頭。
溫學禮像是終於察覺出了他的尷尬，低笑一聲，放開他的腰，道：“我們泡得有點久，你是想先休息一會兒呢，還是繼續泡？若是還想泡，我們上岸休息一會再下水，好不好？溫泉泡久了也不是好事，得休息一下。”
溫言忙道：“回去吧。”
再泡下去，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露餡。
要是把男人嚇跑了，他去哪裡再找一個喜歡的人？
此時山下依然熱鬨，人聲鼎沸燈火輝煌。
而這裡寂靜無聲，偶爾有幾聲鳥叫，伴隨著水流聲，越發顯得幽靜。
兩人一時也沉默著，還是溫學禮先開口，道：“你知道嗎，這裡的水是活水。”
溫言感覺到自己下身慢慢變得正常，也就慢慢地回過神來。
隻是他有些疑惑，男人怎麼突然說起水流？
溫學禮卻隻是微笑著看他一眼，並不解釋。
溫言也弄不清楚男人到底是什麼意思，隻能順著他的話，道：“那這座山是不是火山？”
這就是理科生的思維，有溫泉便聯想到火山。
他頓了頓，又道：“當然也不一定是火山，還有一種原因是地熱加熱……”
聽著小孩科普地理知識，溫學禮低笑。
真是個非常嚴謹的小家夥，卻也異常可愛。
他柔聲道：“原來還有其他原因，是我見識淺薄，言言很厲害。”
溫言卻並不買這份好聽的賬。
他知道男人畢業於常青藤大學，腦子也厲害，不可能不知道這樣的小知識。
不過，如此閒聊一番，他的尷尬倒是徹底緩解，臉上的熱度也漸漸褪去。
溫學禮自是能感覺出他的情緒變化，眼裡那份擔憂也徹底消散，溫柔地望著他，道：“那我們上去吧？”
溫言點點頭。
溫學禮率先起身上岸，然後彎腰，朝他伸出手：“上來。”
溫言瞬間又有些不自在，主要是他忽然想起了剛剛那個不經意的吻。
男人沒有提起，他也不知道男人是什麼想法。
此時男人朝他伸出手，是不是代表不介意和他有接觸？
他讓自己變得鎮定，將手放進男人掌心裡。
男人牢牢地抓著他的手指，輕輕用力，將他拉上岸。
待他站穩，男人便紳士地放開了他。
溫言有些猶疑不定，他覺得男人是不排斥自己的，有時候還喜歡逗自己，可要說男人喜歡他，又不儘然。
可能是他從未戀愛過的原因，他也不知道喜歡一個人到底有什麼表現。
反正他是被葉汀提醒，才知道自己應該是喜歡著男人的，因為他見到男人會害羞，會在意男人的一舉一動。
那麼男人呢，也在意他嗎？
兩人換了衣服，溫學禮不知從哪裡拿出一瓶牛奶，遞給他，道：“把這個喝了。”
溫言以前是不喝牛奶的，沒有條件喝，但去港城後，男人定下的規矩，讓他每晚都喝牛奶再睡，即使回來上大學，男人也給他定了瓶裝牛奶，他便也習慣了牛奶的味道。
他接在手中，乖巧地道謝。
溫學禮眼眸帶笑，深深地看他。
小孩咕嚕嚕喝下一大半，然後吐出一口氣，可愛極了。
嘴角還有奶漬……白色的一團……
溫學禮眸光倏地變沉。
看了好幾秒後，他緩緩收回視線，道：“咱們走吧。”
溫言連忙跟上去。
懵懵懂懂的他，並不知道就在這短短幾秒裡，男人的內心有過怎樣的暗潮湧動。
十月的深夜透著寒冷，待出了門，溫學禮便將外套披在溫言身上。
溫言心頭溫暖，小聲道謝。
廊簷下的燈籠搖曳著，投出昏暗的光，小孩的模樣在燈下有種乖巧的味道。
溫學禮眸子溫柔，摸摸他的腦袋。
兩人沿著棧道往下，街上依舊熱鬨，從山腰眺望，長街一眼望不到頭，燈火通明，像是回到了某個古朝。
走到半路，老板帶著遊客爬上來，估計是遊客看夠了花燈和焰火，便來泡泡溫泉取暖。
是一群穿古裝的年輕人，有男有女。
見到溫學禮和溫言並排往下，所有人都被兩人的容貌驚豔到，尤其是溫學禮，英俊儒雅，渾身有一種不可言喻的矜貴氣質，是女人最愛的樣子。
溫學禮微微笑著，並沒有受到影響。
往他身邊湊的人太多，他也見多了各式各樣的讚歎，並不覺得新鮮。
溫言則是性格使然，不太在意外界的看法，同樣沒什麼感覺。
兩人淡然的樣子，叫這群年輕人越發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