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陪酒這件事發生以後,李芬騙她說這是行業的潛規則,宗夏當時內心也是抗拒的,曾想過要回來找爺爺奶奶,可是後來事情發生的太快,李芬替她簽了合同,之後第二天她就被迫去攝影棚裡拍了那組裸露的視頻和照片,她的心理壓力瞬間成倍的遞增,下意識不想讓爺爺奶奶知道,就是在這種害怕又羞恥的心理影響之下,宗夏像隻鴨子被趕著上架子,不得不聽李芬的話繼續往前走那條兩眼一抹黑的道。
二老聽完宗夏的原因,已經氣得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爺爺是個暴脾氣,當時就摔了煙鬥,奶奶噙著眼淚,心疼的抱住宗夏。
“虎毒尚且不食子,她李芬連畜生都不如。當年她用肮臟手段和你爸爸未婚先孕有了你,你爸爸為了你才和她結婚,可結了婚她又不安分,這麼多年過去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去年就不該同意你搬去跟她住的,她就是到法院告我們,我們也不能同意。”
宗夏剛剛止住的眼淚又聚集到了眼裡,奶奶見狀,安慰道:
“好了,不哭了。這次沒出大事就是萬幸,你很好,知道回來求助,有爺爺奶奶在這裡,誰都欺負不了你。不過李芬那裡你可不能再去了,不是奶奶說她的壞話,而是她這個人人品就有問題,自己生的女兒沒帶過一天,還有臉回來找你,現在又花言巧語騙你去做那種道德敗壞的事情,她就沒有想過你以後怎麼辦。”
奶奶一邊說一邊幫宗夏擦眼淚:
“她就是良心被狗吃了,她要再找你,你一定不能再相信她,害人的事情有一就有二,她這輩子都改不了。”
“她要還敢找夏夏,看老子不打死她!”爺爺嗓子粗,說的話氣吞山河,特彆靠得住。
爺爺奶奶從始至終都這麼護著她,可她以前居然那麼輕易的否定了他們對自己付出的愛,跟著從未對自己付出過任何的李芳走了,最後把名聲搞成那樣,讓家裡親人跟著顏麵儘失,直到爺爺奶奶去世,宗夏都沒有當麵和他們道過謙。
回到這裡,就是回到了家,宗夏的房間在二樓,去年她搬出去和李芳住,開始李芳還在荊城租了房子,她還繼續上學,可一個月前李芬突然說找到個門路,就到附中幫宗夏請假去安城。
這也是宗夏上一世連高中都沒有畢業的原因,跟著李芳後頭東奔西走,二十歲才找了個不出名的影視院校培訓了兩年。
她房間還是原來的擺設,陽光從落地窗中射入房間,床鋪乾乾淨淨,整整齊齊,就連床單都是嶄新的,窗台上還放了一盆她最喜歡的茉莉花,青枝綠葉,生氣盎然。
奶奶給她端了一杯熱牛奶進來:“你的房間我每天都讓王阿姨打掃,就想著你什麼時候突然回來。下午咱們出去,把你要用的東西全都買回來。你在家裡好好休息幾天,奶奶給你做釀豆腐和四喜丸子。”
奶奶做的釀豆腐和四喜丸子是宗夏最愛吃的菜,鼻頭又一酸,怕再哭出來,趕忙低頭喝了口牛奶,宗夏說:
“我不休息了,今天下午準備準備,明天就回學校繼續上課。”
宗夏就讀於荊城附中高三一班,在李芬來找她之前,她的成績還不錯,可自從聽了李芬的那些誘惑就再也沒心思學習了,成績一落千丈,儼然成了班裡墊底的那一波。
“吳校長和老師那邊奶奶給你打電話說明,你剛回來,可以休息休息的。”奶奶曾經是荊城大學的教授,荊城府中的吳校長是奶奶的師兄,宗夏能保留學籍沒有被記大過,大概也有點這層關係。
宗夏堅持:“奶奶,我已經浪費太多時間了,不能再耽擱。”
奶奶見她這麼堅持,倍感欣慰:“好,那下午咱們好好準備。你爸爸本來這幾天要回來的,知道你沒去學校,他也不放心,可單位臨時決定讓他出境調研,暫時回不來,不過你就算今天不回來,我和你爺爺也商量好了,這兩天就要去安城把你找回來的。”
宗夏知道他們過幾天會去安城找她,可是上一世他們找到宗夏的時候,宗夏已經拍了那些羞恥的照片,根本沒臉見他們,匆匆說了幾句拒絕的話就走了,把二老的心傷透了。
喝了牛奶,宗夏確實有點累了,沉沉的睡過去。這一覺她睡的不安穩,腦子裡回放的全都是上輩子經曆過的那些慘況,出了一身冷汗驚醒。
吃過午飯,坐上奶奶自己開的車,去商場和超市買宗夏的生活用品,宗夏的奶奶是大家閨秀出身,也是高知分子,年輕時吃過些時代的苦,不過那些苦難並沒有湮滅她的生活品位,一輩子保持著她的端莊和優雅。
買完了生活用品,奶奶拉著宗夏去商場買衣服,宗夏就買了幾套睡衣和幾套普通的t恤牛仔褲。
“不用替奶奶省錢,夏夏以前不是不喜歡穿這些嗎?”從前的宗夏,喜歡的都是名牌衣裙,普通的t恤連看都不會看一眼。
“學校都要穿校服,衣服再漂亮也穿不上啊。”
自從背負巨額債務之後,宗夏對漂亮衣服的追求也是能簡則簡,自形成一套簡單舒適的穿衣風格,不過現在還用不上發揮,學生就該是學生的樣子。
“我們夏夏出去一趟,吃了點苦,人也好像長大了,比以前懂事了。”奶奶欣慰的說。
宗夏苦笑,所有年輕時沒有學會懂事的人,長大以後社會的現實都會狠狠教他做人,那殘酷無情的過程就像是生鐵在熔爐裡鍛造,不同的是,有的成了絕世名器,有的成了廢銅爛鐵,相同的是,被鍛造的過程都很慘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