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房子被人占了
蘇曉說:“那我們呢?這房子既然是分給我們的, 我們為什麼不能住?我和童剛結婚後,就是因為房子問題,我們現在隻能各自住自己的宿舍, 結婚過成了單身, 我們應該跟誰去說?”
大家都有難處, 熊家有熊家的難處, 轉業了房子卻沒了,一家人沒房子住, 隻能去阻房。
蘇曉他們同樣也有難處,房子分下來了, 卻不能住, 兩人結婚了卻還過著單身一樣的生活, 連同房都沒個好地方。
這些又跟誰去說?
熊股長轉業前,為國防事業奉獻半生,那童剛呢?他為了國防事業,戰鬥在第一線, 流血受傷。她自己就不說了,當兵入伍, 成為軍醫, 救過多少戰士的性命。
如今就一個房子問題, 一直落實不下來, 心裡也是很不爽的。
“你們還有宿舍, 我們連宿舍也沒有, 我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那個嫂子在那哭著。
蘇曉皺眉:“嫂子, 你們住的是我們的房子。你們接收單位沒分下房子,我理解,但是你們也不能建立在彆人的痛苦之上是吧?你們搬出去,也可以租房,我……”
“妹子啊,嫂子也想啊,知道這房子是你們的,我們住著不是個事兒。但是我們家就老熊一個人的工資,如果我們租了房,吃飯就成問題了。三個孩子可還要上學,到現在學費在哪都不知道,我們也有難處。”哭著,她訴起了苦。
看著她的眼淚鼻涕都滴到自己的手上,蘇曉有些潔癖地甩開,悄悄地拿手絹擦了擦。
蘇曉對營部房部的乾部說:“科長,除了這套房子,就沒有另外的房子嗎?我和童剛可以住其他房子。”
既然有文件規定,轉業的軍人在接收單位沒有分房的情況下,也是可以住在部隊家屬房的。那麼人家熊股長他們不搬,也是情有可願,畢竟文件在那呢。
要說錯,其實就是營房部不應該把人家還沒有搬走的房子分到他們這邊。
營房部的乾部為難:“這邊家屬房一直緊缺,就隻有這一套房子……”
話未說完,那個嫂子反駁:“瞎說,那邊還有好幾套房子,也是轉業軍人住著,他們能誰,到我們這邊就不行了?他們的接收單位還都分了房子的,你們不去趕,偏偏要來趕我們這還沒房子的人。”
一想到這個,那嫂子就委屈。
蘇曉聽了,覺得這個問題隻怕大了,她對童剛說:“這事,你不管管?”
野狼團,除了團長政委,也就是他這個副團長了,這事如果是真的,那可就是大問題了。
“怎麼回事?”童剛也皺起眉頭。
對於這個家屬房的事情,他還真不知道。
營房部的乾部說:“童副團長,你彆聽嫂子胡說。那邊確實也有幾個轉業乾部在那住著,但是也都沒有接受單位的分房。我們這邊之所以分了這套房子,也是因為老熊那邊的接受單位就快要分房了。”
嫂子說:“我沒有瞎說,童同誌,那邊確實有兩套房子住著的是轉業乾部,一個是原來的作訓處處長,另一個是後勤部門的邵股長,跟我們老熊一個部門的,隻是過他是正,我們家老熊是副。他們兩個的接受單位都分了房子。他們現在把接受單位那邊分的房子出租了,一家子就住在部隊裡。“
童剛問:“有這事?”
蘇曉也望了過去。
如果這件事情屬實,那麼這件可就違反規定了。
沒有接收單位分房的人要被趕出去,有接收單位分房的人卻還住著,難怪人家熊嫂子心裡有怨言。
營房部的乾部說:“這件事情,我們之前調查,他們確實也沒有分到房子。如果這事屬實,我們會處理的。”
童剛說:“這件事情你們務必放在心上。有接收單位分房的轉業乾部,房子全部清理出來,還有很大一部分的在職乾部,可都還沒有房子。不說我這邊,還有宋副政委那裡也沒有分到房子,他妻子雖然在老家,但是如果這邊房子落實,人家夫妻也能團圓。還有很多的乾部,住房問題,一定要解決。”
營房部的乾部連連稱是。
童剛的考慮並沒有錯,軍人為國防事業奮鬥一生,如果連個房子都沒有住,如何還有激情?
這件事情,務必要落實下去。
從家屬房那邊回來,蘇曉的心情就一直挺低落的。
沒有知道房子之前,她不會奢望什麼,但是如今知道了他們已經分到了房子,結果卻住不了。沒有比這樣的事情更讓人揪心的。
蘇曉再偉大,那也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夫妻兩人結婚了,卻隻能住在一個小宿舍裡,有房子卻被彆人占著,這種心情,糟透了。
“好了蘭子,房子我會要回來,彆為這件煩惱了。”
蘇曉除了接受這個事實,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快點要回來吧,我們還要舉辦婚禮呢,沒房子可怎麼辦?”
一想起熊嫂子說的那些話,她的心裡就更加的煩躁。
把人往至高點放,卻忘了自己占的是彆人的房子,卻要彆人去理解她,那誰又來理解她和童剛?
晚上,童剛就住在蘇曉的宿舍。
他賴著不走了,理由是夫妻怎麼能分房睡。
但,在那之前,夫妻兩人曾經展開過一段拉鋸戰。
……
“你不回去了嗎?快熄燈了。”蘇曉催他。
“不回去了,就在你這住下了。”
蘇曉:“……”
這樣好嗎?
“就這麼小的床,怎麼睡?你買的床也放不下。”蘇曉抗議。
“沒事的,我抱著你,你睡我身上就行。抱著暖和,大冬天都不用被子。”
那麼正經嚴肅的一個人,私底下怎麼這麼的……油腔滑調?
“我的第一次不想在這樣狹小的空間進行。”蘇曉又說。
童剛笑:“放心吧,我不碰你,就隻是抱著你睡而已。”
“你的話我不相信,等會抱著抱著,你又擦槍走火了?”之前不就是這樣?
童剛說:“媳婦,你這話就不對了。放心吧,我答應你的事,從不食言,說不碰你,就絕不碰你。彆說你不願意在這個地方,我也想給你一個美好的回憶,所以等我們搬進新家,我遵守。”
“當務之急,是要回房子。”蘇曉悶悶地說出一句話。
房子才是關鍵,其他都不是問題。
但是按那個熊股長一家的情況,估計房子要回來需要一段過程。
如果那幾個轉業的乾部,真的賴著不走,不采取激烈手段,肯定也是趕不走的。
人家一句話:我們一家也為國防建設奉獻過,就能讓部隊的乾部為難。
所以,關鍵還在於他們怎麼實施。
“蘭子,我記在心裡呢。”
難道他不想要回房子嗎?但人家賴著,又不能動用武力,不能強製性。
“隻要接收單位分了房子,他們就能搬出去了。”蘇曉喃喃自語。
但是這談何容易?不管部隊還是地方,哪的房子都緊張。
一個剛剛轉業,剛到地方的人,不是說分房子就能分的。
“好了,蘭子,我們睡覺吧,都熄燈了。過來,媳婦,老公抱著你睡。”
……
在熊家,也在進行著一番談話。
“媳婦,這樣行嗎?”熊股長有些忐忑不安。
雖然文件有規定,轉業軍隊可以住在原來的房子裡,但是那有個前提條件,房子夠多。
而現在,這個房子已經分給了人家童副團長,彆人的房子住著,能安心嗎?
他覺得,自己有些對不起童剛。
“有什麼不行的?我們要不這樣賴著,就得搬走,我們有房子嗎?”
熊股長說:“其實我們可以租房的……”
“那得多少錢?你這剛轉業,錢得用在刀刃上。”
……
童剛確實遵守了他的諾言,除了親親抱抱,還真沒對她怎樣。
說不碰她,果然就做到了不碰她。
因為床太小,睡不下兩個人,隻能兩個人都側身躺著。
哪怕這樣,童剛也覺得蜜汁一樣甜。
蘇曉除了部隊中的醫療事業,她還每天雷打不動的去戰地醫院報到,為自己二哥的事情忙碌。
蘇武傑的兩條腿,一直都在進行著中醫治療。
但是他的左腿除了微熱感,其他任何反應都沒有,這讓蘇武傑很著急。
“老爺子,現在怎麼反而沒反應了?”
楊德全說:“人體的神經本來就是一個很複雜的學課,你能感應到微熱,已經不算了。不急,慢慢來,過幾天就會慢慢感覺到其他的反應。”
有時候見到蘇二哥在那狠狠地捶著自己的腿,蘇曉勸:“二哥,會好的,要相信自己,也相信我師父。”
看著她關心的臉,蘇二哥沮喪的表情才得已舒展。
之後,在治療之後中,果然就給了他驚喜。
蘇二哥的腿傷,一天比一天來得好轉。從那天感應到微熱之後,一開始依然也隻是微熱,沒有其他的反應。一直到那天之後的第七天,蘇二哥終於感覺到了疼痛。
這是一種全新的疼痛,比之右腿有過之而無不及。
疼痛似乎成了蘇武傑走向康複的標誌,等待了這麼久,等於等來了左腿的疼痛感,這讓蘇武傑眼眶都濕潤了。
能感覺到疼痛,說明他離站起來已經不遠了,這能不讓他高興嗎?
同時高興的還有蘇曉。
二哥能夠站起來,她是最希望的那個。
雖然這一世和上一世,很多事情已經發生了改變。比如二哥的腿傷,比如二哥和師姐的感情,又比如她把童剛的命救回來,這些都與前世發生了轉變。
但是她依然在心裡對二哥的腿傷有著深深的愧疚感。
總是覺得,如果不是她將童剛攔下,二哥就可能不會上戰場。
雖然這種假設能不能成立,不可說,但是她總是在內心裡會把這一世跟上一世去作比較,然後就對二哥有著愧疚。
現在二哥終於有希望站起來了,她幾乎喜極而泣。
“二哥能站起來,你應該高興才行,怎麼還哭了?”童剛替她試探眼淚。
蘇曉說:“我高興,就是因為高興才哭的。”越說,眼淚掉的越多。
“女人真是水做的,高興也哭,悲傷也哭。”童剛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