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年十九歲了,不是吃奶的孩子,擱你們鄉裡是不是都結婚有了自己的小家了?自己做事情心裡都沒有數嗎?”看著齊穆清低著頭走過來,好像整個人畏縮起來,宋子逾心中發悶。
從前學校裡的齊穆清自卑敏感,每天低著頭,獨來獨往。這段時間,不知道是不是參加工作的原因,雖然他十分忙碌,但整個人都鮮活起來,雖然對著自己總是傻乎乎的,可在外麵他總是收斂著笑,作出沉靜有禮的模樣,看起來像一個老師了
現在這個樣子的齊穆清,宋子逾不知道怎麼形容,他看著屋子裡的幾個人,語重心長。
“雖然你上高中開始,你家裡就給你了一學期的學費,後來的一切費用都是在我這裡拿的錢,但是你怎麼能不給家裡報平安,你家裡人還能搶你錢不成。”
王秀禾注意到宋老師說這句話的時候特意看了自己一眼。“宋老師,你這話就說的不對了。”
“我也聽出來了,你這是在罵我呢,我管我自己的兒子怎麼了,我們一家子在家裡苦哈哈的,他自己在城裡過好日子,你看看,這穿的越來越像個人樣了,翻臉就不認人了。”她王秀禾從來就不是吃虧的人,口頭上的也不行。
齊穆清握著的拳頭死死的攥著褲腳,聽著宋老師為自己辯解,平日裡溫聲溫氣的宋老師哪裡遇見過這樣的事情。
“你把我欠宋老師的錢還給他,我就跟你回去,這兩年生活費學費,一共是一百零四塊七毛錢。”齊穆清抬頭衝著王秀禾說到。
“我,我哪裡有錢,你不是在學校當老師嗎?你的工資呢?”提到錢,王秀禾有些氣短,更何況是這麼一大筆。
“我不管,彆跟我說那些廢話,今天你就跟我回家。”她狠狠的瞪了齊穆清一眼,這個兒子在外麵跑的心都野了,竟然都學會頂嘴了。
“我現在是在學校,才上班哪裡有錢,而且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日後就算領了工資,也要先還債。”齊穆清確實沒有錢,他手裡的那些錢,工資是留給宋老師治病的,畫畫的錢,一大半也要存起來先把欠宋老師的錢還上,留的那點他本來打算抽空買點東西回家。
“你個兔崽子,現在真是長本事了。”王秀禾指著齊穆清大罵,本來這次就是聽彆人說她兒子現在當老師了,在城裡賺大錢,她是不相信的,就他那個球樣,還能當老師,隻是後來又好幾個人都這樣說了,而且說的有模有樣,她才打算過來看看,其實心裡也沒多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