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三叔的到來並沒有起什麼波瀾,甚至在不久之後穆清謹母親的壽宴,他也打算領著宋易武一起去,惹得宋易武連稱穆清謹藝高人膽大,卻也擔心他沒掌握好分寸直接玩崩了。
但不管怎麼樣,臨近穆家的當家主母生辰,宋易武還是跟著上了門。
“郎君,您可回來了,這下子老爺夫人要高興壞了。”門房的小廝原本正站在那裡和另外一個低聲說話,看見穆清謹的身影立馬跑過來,神色興奮驚喜,另一個行了個禮,也急急走向院內,想來是跑去報喜了。
穆清謹微微頷首,轉頭招呼在門前站定的宋易武,一邊抬腳進門,“走吧,怎麼樣,緊張麼?”
“也還好,不過我今日確實是見識了高門大戶。”宋易武原本多少有些緊張的,真的到了這裡,反而放鬆下來,還能和穆清謹開個玩笑。
跟著穆清謹一路下來,亭台樓閣錯落有致,布局嚴謹,無一不透露出精致與底蘊.
更彆提那些舉止嚴謹、行動有序,不停往來於庭院之中的奴仆侍婢。
能看出來這幾日穆清謹家中的忙碌,想來是在準備生辰,但依舊是忙中有序,並不給人淩亂的感覺。
宋易武確實是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了世家和普通人的差距,那不僅僅是財富,更是世代人積累下來的底蘊。
“果然是乾大事兒的人,但今天絕對不會太平,要是我有照顧不到的地方,遇事也不必忍著,也就這一次,讓我家裡人見見你,以後再不會讓你為這些費心。”
穆清謹略帶讚賞和鼓勵的說道,他何嘗不知道今天他和宋易武稱得上是赴鴻門宴。
或者說是宋易武一個人的鴻門宴,可他倆在一起了,穆清謹對自家人也不願意藏著掖著。
他也不想宋易武受委屈,總歸以後也沒什麼必要湊到一起,免得雙方尷尬。
“我也不是十幾歲的小姑娘,不用為我擔心。”穆清謹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讓宋易武失笑,他扶額,一副無奈的樣子,實際上心裡舒坦的很。
原本規矩的腳步也輕快了許多。
明明他比穆清謹大了這麼多歲,可兩人相處,穆清謹卻總是將他照顧的細心妥帖。
倒是自己平日在彆人麵前強勢克製,卻總忍不住將各種好的,不好的情緒釋放給這個人。
而穆清謹總是會在原則範圍內給自己包容,真的是讓人挑不出一絲的不好。
和他相處,總讓宋易武以為自己回到了十幾歲可以無限放肆的時候,仿佛自己真的變成了年輕人。
兩人的步子不快也不慢,但這麼久了,也很快走到了後院。
“郎君,你可回來了,夫人盼了這麼久,肯定高興壞了”綠盞在門口走了走去,翹首盼望,遠遠的看見兩個挺拔的身影,幾步迎上去,果然是自家小郎君。
“是綠盞,母親可還好?”對母親身邊的侍女,穆清謹算得上熟悉,笑問她道。
“夫人好著呢,就是十分思念郎君,也擔心郎君在外麵照顧不好自己,這下子您回來了,夫人可高興了。”綠盞一邊領路,一邊將穆夫人的近況告知穆清謹,語氣活潑輕快,可見是真的高興極了。
“這個孽障。”隔著門,穆夫人就聽見綠盞雀躍的聲音,知道她接到了兒子,穆夫人放下手裡的插花,起身,眼裡也帶了明顯的笑意。
隻是很快她就想起了穆清謹的來信,想著他這次回來還帶了一個禍害,頓時覺得胸口開始疼起來,隻覺得造孽,臉重重的板了起來。
“不孝孩兒給母親問安。”穆清謹一進門就重重的跪了下來。
宋易武一愣,忙在穆清謹旁邊跪下,這會兒倒是真的覺得尷尬,完全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他和什麼凶神惡煞的人都相處過,卻偏偏和這樣的婦人,還算是他的丈母娘。
他一個大男人,實在是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隻一眼掃過穆夫人的冷臉,宋易武就知道自己還是少說話比較好,免得將這位夫人氣壞了。
“你個混賬東西,你還知道回來,我還以為外麵有什麼勾魂的東西,讓你連家都不沾。”穆夫人見他一副請罪的架勢,再看看他旁邊高大挺立的男人,氣的狠狠的在他肩膀上錘。
“瞧您說的,實在是公務繁忙走不開,孩兒怎麼可能不惦記您。”說這話的時候,穆清謹有些心虛,他確實是因為宋易武沒回家,但嘴上還是哄著穆夫人。
他說的一本正經,再加上以往端方有禮的做派,彆人也隻覺得他是發自內心的愧疚,倒沒想到這人也會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