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今老爺子還在主事,但其實家主的很多權力也已經釋放給了穆清謹。
穆四郎滿臉堅定,他金尊玉貴的兄長都要去的地方,他卻因為怕苦怕累不願意去,沒這個道理。
穆清謹見他這些話說的實在好聽,並不發表意見,隻是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件事情你自己和你父親說,這也是對你的第一個考驗。”
“兄長放心。”穆四郎脊背挺直,斬釘截鐵的說到,他知道穆清謹說這話就意味著不想讓他爹去煩他,此刻他的心裡麵充滿了豪情壯誌,就連向來懼怕的父親,他也覺得自己可以同他戰鬥。
看著少年輕快的背影,宋易武笑了笑,“可真是個活力四射的家夥,也不知道你當年是不是也這個樣子。”
“他的性格太跳脫了,還是要鍛煉鍛煉。”
穆清謹比穆四郎大了七歲,七年前自己的樣子,似乎也是按部就班的學習課業,學習家族事務。
宋易武聽明白了,穆清謹的意思是他和穆四郎性格不同,沒有像他那樣不穩重的時候。
看著愛人嚴肅的神情,宋易武不知怎麼的覺得十分好笑。
他鳳眼勾起,唇角彎了彎,這個笑容實在太過明顯,見穆清謹抿了抿唇,宋易武也不想惹他,最近穆清謹也學會鬨脾氣了。
他鬨脾氣的時候就和他這個人一樣,悶聲不吭,不動聲色,若不是實在親近的人,根本發現不了,而且難哄極了,行動上的表現就是分房睡。
宋易武如今正是熱乎的時候,也覺得這個結果實在糟糕,輕易不願意惹他。
“你說三叔能那麼輕易的被說服嗎?”宋易武轉移話題,他如今也明白了穆清謹在穆家幾乎說一不二,雖然穆三叔不會反對穆清謹的決策,但他總覺得穆四郎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沒事兒,四郎和其他人不一樣,就像是家裡出現的異類,不喜詩書,不愛文章,但特彆皮實。”
特彆皮實就是能挨打挨罰,宋易武立刻理解了。
“他讀書都是瞎讀一氣,倒不是故意的,就是沒長那根勁兒,三叔快要氣死了,沒少折騰,但並沒有什麼效果。”說到這裡,想到穆四郎讀書的雞飛狗跳,穆清謹都無奈了。
反正他讀書時就像吃飯喝水一般,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困難的地方。
宋易武倒是有兩分感同身受,他點了點頭,想到穆四郎那個行事風格,也知道他挨了不少打,發自內心表示同情。
沒錯,讀書就是那麼難,他小時候也是,但比較幸運的是,沒人打他,反正他們一群土匪,又不用考狀元。
“到時候我想讓他暫時跟著你?”
宋易武沒想到還有自己的事兒呢,詫異的指了指自己,原來差事也有自己的份兒,宋易武挺高興的,他最近確實閒的有些難受,但又疑惑穆清謹的決定,“確定跟著我嗎?穆三叔氣死?”
今天穆清謹這一出,宋易武看明白了,不是心血來潮,是為了讓他贏得穆四郎的感激之情,宋易武心中感念穆清謹的心意,沒見穆四郎走的時候那副親近模樣。
但跟著他又是另外一回事兒,讓堂堂的穆家四郎君跟著一個曾經當土匪的人,人家大家公子,學什麼,學當土匪嗎?反正宋易武不覺得自己能交穆四郎什麼正經東西。
“三叔會感謝你的,而且我準備讓三叔也跟著去西北。”穆三叔是個有手段的人,且性子圓滑,算是上一輩比較出色的,穆清謹打算讓他跟著自己動一動。
“看來我們要和穆三叔相處很長一段時間了。”宋易武想了想之前和穆三叔的接觸,並不厭煩這個人,再加上還有穆四郎,他隻覺得穆清謹用心良苦。
這番下來,他和穆三叔的關係絕對會轉為融洽,畢竟疼愛的兒子以後還要跟著自己呢,可不得化乾戈為玉帛,宋易武幽幽的想著,心中漲的發酸,又滲著甜。
堂堂的大當家自然該是無堅不摧的,他們的生存環境容不下軟弱,自他爺爺,父親過世後,就再也沒人這樣細細的為他謀劃過了。
這個時候想做的事情就是抱抱眼前的這個人,隻是四周人來人往,宋易武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