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衍:“...你彆說了。”他頭一回體會到頭皮發麻是什麼感覺。
沈辛夷嗓子發乾,喝了口茶潤潤:“你明天不陪我去見我哥?放心,他不會甩出五萬兩銀子讓你滾的。”
陸衍神色淡了下來,輕描淡寫地道:“我有事。”
沈辛夷心下不爽,看了他一眼,沒說話。陸衍會為他的傲慢付出代價的!她要和陸冰生下第一個孩子,讓這個孩子繼承她的所有財產,讓陸衍嫉妒到輾轉反側!
陸衍顯然還沒意識到霸總的報複有多可怕,他垂眸陷入了沉思,神色變幻。
兩人回家之後就開始各乾各的,早早地就睡下了,沈辛夷難得早起,陸衍醒的時候她正坐在窗邊奮筆疾書,他披上中衣,走過去問道:“寫什麼呢?”他瞧著這場景似曾相識,不由調侃:“又是休書?”
沈辛夷神色傲慢地看了他一眼:“遺囑。”
陸衍:“...你又乾什麼?”
沈辛夷冷冷道:“我覺得把我的全部財產留給我和陸冰的私生子,你一分錢得不到,我死後你就收拾東西滾出我家吧!”
陸衍:“...”他歎了口氣:“隨便你。”
沈辛夷狐疑地看著他:“彆以為裝清高我就會把財產留給你。”
陸衍已經淡定地開始洗漱了,她今兒還要去看親哥,把遺囑收拾好,洗漱完就捯飭打扮,趕早出城,陸衍思忖片刻,派齊叱帶輕騎私衛一路護送她,等她走了之後,陸衍才淡定地抽出那份‘遺囑’,淡定地拿去燒了。
等他把遺囑折騰完,才去書房和太史捷議事:“可有齊王妃的動靜?”
太史捷麵色沉凝,似在躊躇,半晌才慢慢道:“齊王妃...不見了。”
......
那位薛南齋大儒也是個有病的,跑到哪兒隱居不好,非得隱居在八百裡秦川當中,沈桂旗為了求學,自然也在大山裡就近住了,沈辛夷這一路可是累死累活的,出了城立即往秦嶺趕,就是這樣,下午也才堪堪進山,找了半天才找到他哥住的地方。
沈辛夷不可思議地看著那眼前一進小寨子:“阿兄,你就住這裡啊?”沈桂旗多養尊處優的一人啊!
沈家人大都俊美出眾,沈桂旗自也不例外,他一身粗布衣服,麵色微黑,不過精神倒好,聞言笑道:“這有什麼?你出來奔波幾日也就慣了,再說這裡也有人伺候,我有什麼可抱怨的。”
這間小院不大,齊叱帶著人進來就擠得滿滿當當的了,他隻好命將士們席地而坐。
沈辛夷讓人把太後皇上備的一些賜禮拿過來給他,又搖了搖頭:“住咱們京城裡的祖宅唄,三堂哥不就在祖宅住著嗎?”
沈桂旗點頭,溫吞笑笑:“我如今學的差不多了,打算過幾日就搬回去閉關念書。”他一邊說一邊把沈辛夷和張媼她們幾個引進了屋:“我本想去京城看你的...你為什麼非得自己翻山越嶺的跑過來?太子為什麼不陪你來...他對你不好嗎?”
張媼後邊聽的暗歎了聲,大朗君果然敏銳。
沈辛夷一臉無所謂:“他好不好無妨,聽話就行。”
沈桂旗和家裡人通信的時候,已經得知了妹子的病情,如今看來...果然病的不輕。他還想再問,那邊齊叱已經跟進來了,他隻好問她些彆的:“我好久沒回去了,連你大婚我都沒趕上,爺娘身子怎麼樣?”
沈辛夷點頭:“都好都好,三堂兄呢?”
沈桂旗一笑:“他今兒本說是要來的,可惜被差事絆住了腳,隻能以後有機會再見了。”他還說了件趣事:“堂兄還瞧上了一位姑娘,打算等合適的時候提親呢。”
沈辛夷一笑:“那可是大喜事,哪家女郎啊?”
沈桂旗道:“是魚家的一位女兒。”沈辛夷對魚家有點敏感,不由一愣,沈桂旗又道:“是魚家的一個庶出女兒,雖然出身不高,但堂哥說她為人極好,心地善良,性子溫和恬淡,聽說她和那位華蓋滿長安的魚望月魚娘子姐妹情深,雖有嫡庶之彆,但親如手足,兩人性子也像,都是難得的好女孩。”
最近魚望月的出現頻率有點高,沈辛夷怔了下才點了點頭,兄妹倆又說了些有的沒的,沈桂旗道:“你們都餓了吧,我去命人備飯,外麵的好漢們也餓了吧?我讓廚下加緊多做點。”
沈辛夷忙道:“我去吧。”齊叱一直在屋裡悶不吭聲地坐著,他這個下屬還在沒有讓太子妃勞動的道理,他忙道:“殿下和郎君先說著吧,我去吩咐人備飯。”
沈桂旗見把他引走,這才壓低聲音:“你在船上的日子,我和阿爺經常通信,表兄勾連武將,皇上大為震怒,不光罰了他,連好些受到牽連的武將也被罷了官,這事你可知道?”他見阿妹點頭,繼續道:“不光如此,連阿爺都受到牽連了。”
沈辛夷臉色微變,他又忙道:“受的牽連不大,阿爺還能頂得住。”他說完垂眸:“不過江南曆來是豐饒之地,那幾個武將被罷免,空出的職位不知有多少人眼饞,太子似乎也有意...插手,若他真能安排人進去,隻怕會給阿爺找不少麻煩。”
沈辛夷陡然生出一種被人當槍使的憤怒,沈桂旗政治敏感度極高。還真是天生當官的好材料,他歎了聲:“不過這也不奇怪,太子又不是意氣用事之人,要不是有利可圖,怎麼會苦心調查這麼久?為的就是一石多鳥。”
沈辛夷還想再問,齊叱已經走進來了,兄妹倆又開始扯閒話。
沈辛夷吃過飯,天色已經黯淡了,沈桂旗不允她這時候上路:“大晚上趕路太危險,你們在這兒住上一晚,明早再回如何?”
沈辛夷搖頭,往院子裡看了眼:“一百多號護衛呢,你這小破院哪裡住的下?”
沈桂旗一想也是,出門把他們送出了好幾裡,直到沈辛夷催促他,他這才反身回去。
屋漏偏逢連夜雨,眾人還沒徹底走出山呢,天上又開始下起暴雨,齊叱怕太子妃吃不得苦,過來問她:“殿下,咱們是折返回去,還是加緊趕路啊?”
沈辛夷搖了搖頭:“這天氣往山裡走太危險,咱們加緊上官道,爭取早點回去吧!”
齊叱也是這個意思,不過不好擅自做主,於是道:“我知道一條小道可走,雖然路不太平坦,大體卻還算安全,小道離京城較近,咱們從這條路走吧?
沈辛夷權衡之下,點頭答應了,齊叱立刻催促眾人加緊速度。
沒多久齊叱就帶著人到了他說的那條小道,這裡道路雖窄,但地勢平整,不算太險。眾人沿著小道快馬加鞭,沈辛夷一向討厭雷雨天,正被攪的心神不寧,突然車隊整個都停了下來。
她忙打開車窗問道:“怎麼了?”
齊叱麵色驚愕,指著一處道:“殿下您看!”
沈辛夷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借著一道雷光看清了他在指什麼,道路旁邊茂盛的草叢裡,一個滿身血跡汙泥的女人靜靜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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