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衍這話是脫口而出, 她還沒說話,他自己心裡先是一蕩, 既覺著孟浪, 又不自覺地勾勒出一個個香.豔的畫麵。
沈辛夷沒想到小替身突然變的這麼騷了,她深沉地道:“我更想看你用它玩弄你自己。”
陸衍:“...”
她又理直氣壯道:“再說看你的手又怎麼樣?隻要我願意,還能看你的X呢!”
陸衍:“...”
沈辛夷成功把小替身擠兌了個半死之後, 拔出手裡的劍, 學著他的樣子挽了個劍花:“我是不是要神功大成了?”
陸衍握住她的手, 把手臂微微抬高:“姿勢都不對。”他手掌覆上她的手背, 潤滑如膏脂的一團,指甲上染著蔻丹,他不覺用掌心輕輕摩挲了兩下。
原來怎麼沒發現她這麼勾人呢?
沈辛夷雖然沒習過武, 但為了強身健體,她還學了什麼五禽戲四平拳,雖然是花拳繡腿, 但搭個花架子足夠了, 她隨意比劃了兩下,已經是有模有樣了, 於是橫劍於胸前:“來, 跟我比試一場, 這就是你我的宿命之戰!”
陸衍雙手環胸,閒閒地看著她:“不比。”他低頭想了想索要什麼福利比較好,最後還是決定矜持點:“還是那句話,好處呢?”
小替身又想勾引自己了, 沈辛夷這回卻沒上他的當,學著他的樣子雙手環胸:“你想要什麼好處?大不了不比了,反正我又沒什麼損失。”
陸衍在裡子麵子之間糾結了片刻,很快做出了決定:“你親我一下,我就陪你比。”
沈辛夷見他終於說出口,心裡頗是得意,覺得自己的魅力簡直無人能比,連這麼矜持的小替身都開始放蕩了,不過她還是決定把小替身晾一晾。她轉身往門外走:“那算了,我覺得比劍也沒什麼好玩的。”
她剛邁出一步,腰就被人摟住,他輕巧把她轉了個身,稍一低頭,唇就貼上了她的。
沈辛夷剛想說話,陸衍就叩開她的唇齒,卷住她的舌尖纏綿,他技術可謂一日千裡,雙手拖在她的臀後微微一抬,她在空中就失了依仗,不得不伸手勾住她的脖子。
她秉持著絕對不能讓小替身看扁的心念,反勾住他的舌尖,品嘗砸弄,兩人你來我往,等分開的時候都鼻息咻咻,氣喘不止了。
沈辛夷緩了會兒,若有所思地摸著自己的唇瓣,又得意地奸笑數聲:“你果然臣服在我無往不利的魅力之下了,當初不還哭著喊著不嫁給我嗎?果然是裝的貞.潔!”
陸衍一挑眉,瞧不得她得意的樣子,緩緩重複:“無往不利?未見得吧?”他當初不就拒絕了嗎?雖然現在也栽了...
沈辛夷:“除了死人,沒人能逃過我的魅力!”她說完這話茫然了下,又沉聲道:“唯一拒絕過我的那個人,如今已經死了。”
陸衍知道她又陷入她的劇本裡,抬起她的下巴,在她嘴上啄了一下:“我有些事要進宮,等我回來陪你比劍。”
沈辛夷不知又陷入什麼劇情裡,低著頭不說話,陸衍瞧她這樣,氣不過地在她眉心和左右臉頰重重親了幾下,微微抬高了聲音:“我要出去了。“
沈辛夷這才回過神來,隨口道:“隨便。”
陸衍瞧她這樣,微哼了聲,這才出了書房。
他哪裡知道自己剛出府門不過兩步,心裡就已經開始想她了,他不由把方才兩人的一言一行拎出來仔細回味,每句話,每個場麵都放大了,尤其是方才親吻她的感覺,他怎麼回味也不夠,反複幾遍之後就不敢回味了,生怕下回沒得回想。
越是想,他就有股衝動,想折返回府裡把她抱起來再親上幾回,或者把她時時刻刻帶在自己身邊,永遠在自己目所能見的地方。
他就這麼神不守舍地進了宮,文昌帝叫了他幾遍他都沒聽見,最後還是拔高了聲音,宛若春雷在耳邊炸開:“老九!”
陸衍這才回神,文昌帝臉色不大好看,搜了這十來日,竟連齊王妃的一根頭發都沒見著,早知世子是如此蠢貨,連個女子都看不住,他說什麼也不會讓豫章郡王挑此人為世子!他見找齊王妃半晌不到,隻得先給豫章郡王去信,讓他先對王妃所出的王子下手。
他巴不得把世子趕快送走,向陸衍吩咐:“世子不日就要啟程,你回頭代朕送送他。”
陸衍躬身:“是。”
文昌帝這才稍感滿意,一揮手:“去吧,你母後在雪後殿等你,她有話要跟你說。”
......
陸衍又趕去齊皇後那裡,齊皇後見他的頭一句話就是責問沈辛夷:“太子妃呢?怎麼又沒跟你來?就算她沒住在宮裡,本宮依舊是她的婆母,難道還受不得她的拜見?尋常公卿家的媳婦都是晨昏定省,恭順無違的,你瞧瞧她,我連她布的一口菜都沒吃過!”
陸衍聽了這劈頭蓋臉的一頓責罵,雖然說得不是他,但他心裡依然極為不喜,皺眉道:“不是母後您說讓她無事彆進宮來,您不想見到她的嗎?”
齊皇後被噎住了:“你就這麼幫著那個沈家賤.婢!”
陸衍的臉色和聲音一並沉了下來:“母後慎言!”
齊皇後真正要氣死,她是真的把陸衍當兒子來待,可她心性狹窄,就算陸衍娶的不是沈辛夷,而是其他女子,她估計也看不順眼,更何況陸衍娶的是和他有仇的沈家女。
她雖氣恨至極,但也不能做出撒潑打滾的姿態,硬邦邦地道:“我叫你來是為了提醒你,再過十來日就是先皇後的祭日,你可彆沉迷女色,忘了這等要事!”
陸衍攏在寬袍大袖裡的手指猛地一頓,半晌才垂下眸:“兒臣知道,多謝母後提醒。”
齊皇後方才是氣急了才責了他一句,平時連句重話都舍不得對他說,見他寡言的樣子,心下一苦:“你啊,哎...那沈女究竟有什麼好,難道她不是你仇家的女兒?為了她,你連我都能頂撞,難道我養育你十數年的情分都是假的嗎?”
陸衍蹙了蹙眉:“母後知我並非那樣的人,母後也不必心存偏見,太子妃...沈家其他人並不相同。”
婆媳之間,最忌諱的就是當著婆婆的麵說媳婦的好,反過來也是一樣,齊皇後怒色更盛:“不相同?若不是沈女貌美,你能看出什麼不同來?你就是被那狐媚子迷了心竅,可她就是再美,你也彆忘了你母親是怎麼死的!你年少失怙又是誰害的!”
她深吸了口氣,眸光淩厲:“她再好,難道就不姓沈了嗎?”
這話說的極重,陸衍身子微僵,半晌才道:“我自不會忘。”
齊皇後說著說著神色動容,她以絹帕拭淚:“這些事,誰都可以忘,獨獨你不能忘啊!”
陸衍薄唇緊抿,神色僵硬地跟齊皇後行禮告辭。他進宮之前眉梢眼角都透著愉悅,現在隻剩下煩悶了。
陸冰兄弟倆也過來給齊皇後請安,陸冰瞧自己九哥麵色沉凝,他也不敢走了,湊過去問他:“九哥你怎麼了?”
陸衍沒聽見一般,徑直向宮外走,陸冰也不能看他就這麼走啊,瞧他這神不守舍的樣子,萬一磕了碰了怎麼辦?他忙拉住他:“九哥你慢點走!”
陸衍這才回過神來,發現拉住自己的是自己老婆的禦用備胎,他腦子裡瞬間劃過休書遺囑等多種劇情,之後才慢慢回神:“十七?”
兩人一邊走一邊說話,陸冰給他看的心裡發毛:“九哥?你怎麼了?”
“出了些事。”陸衍不知怎麼的,鬼使神差問了句:“你覺著太子妃如何?“
陸冰給他問的一頭霧水,心裡琢磨著兩口子是不是吵架了,訥訥道:“我跟皇上沒說過幾句話,不過瞧著挺好的...”
陸衍垂下眼,聲音極輕:“她是挺好的。”他若有似無地歎了聲,滿麵都寫著煩悶疲憊:“造化弄人。”
他當初被硬塞了這樁婚事的時候,本是想娶來把她晾在一邊的,沒想到陰差陽錯,沈辛夷竟成了他心心念念之人,既舍不下,又放不開。他才意識到自己對沈辛夷有意的那幾天是高興又滿懷期待的,今兒倒被齊皇後一席話說的重新煩亂起來。
陸冰對他們兩口子的事略知一二,聽他這麼說,瞬間明白了幾分,他躊躇道:“九哥,我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陸衍轉頭看他:“說。”
陸冰靦腆一笑,說的話卻不怎麼委婉:“老實說,我對父債子償這句話一向不大讚同。我對當年的事...不大清楚,但若你為這個怨怪皇嫂可就過了,畢竟她當年還沒出生呢,你不能為著這個恨她吧?”
陸衍略有動容,直直地看著陸冰,就在他以為自己要挨罵的時候,陸衍卻點了點頭:“你說的在理。”
陸冰鬆了口氣,八卦之魂卻開始燃燒起來:“九哥,你是不是喜歡上皇嫂了?”
陸衍瞧了他一眼,沒回答這個問題,徑直走了。
......
沈辛夷嫁入宗室之後,按說還有個祭拜家廟,歸入族譜的步驟,隻是前些日子身在南方,這才沒有歸宗,齊皇後就定下個日子,叫來一種皇室宗親帶太子妃歸宗。
要說齊皇後也是夠缺德的,定下的歸宗的日子竟是在齊皇後的祭日,擺明了要給人添堵。
沈辛夷不知道這事兒,自然沒什麼反應,陸衍卻麵色莫測,進宮請齊皇後改日,齊皇後卻擺出蠻不講理的架勢,冷冷道:“宗親我都已經通知到了,各家也把那天空出來了,你以為你想改就能改?”
陸衍也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性子,還是太後親自來勸,陸衍瞧太後走路身形都佝僂起來,實在不忍她為此動怒傷身,他這才各自散了,隻是到歸宗那天,他麵色一直不大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