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辛夷在飯桌上笑的東倒西歪, 簡直是在光明正大地挑釁他。
陸衍眯起眼, 神色不善,一把把她從座上拎起來,低頭堵住她的嘴——用嘴堵的。
沈辛夷樂極生悲, 一口氣被嗆了回來, 不由得掙紮了幾下,可惜雙唇被他緊緊咬著, 她猶豫了一下, 眼底掠過一絲古怪, 很快就開始配合起來,雙手攀著他的肩膀,用牙齒輕咬了一下他的下唇,算作回應。
陸衍察覺到她的配合, 原本已經陰雨綿綿的心情很快開始轉晴, 他發了性, 索性雙手托住她臀部,讓她兩腳懸空,身在空中沒有任何依仗, 隻能緊緊地貼著他。
沈辛夷覺著差不多了, 偏頭想避開, 卻被他摟的更緊, 他唇舌還是不依不饒地纏著她,直到她覺著上氣不接下氣了,他這才終於放開她, 又側頭往她耳邊嗬氣,聲音低靡:“還敢不敢笑了?”
她本來已經笑過去了,被他一說又有點想笑,開始懷疑他在釣魚執法,於是抿唇忍笑瞧了他一眼:“殿下,你知不知道讓彆人忘記一件事的最好方法,就是你自己彆主動提這個事,你再問我笑不笑,我又要忍不住了啊。”
陸衍哼了聲,彎下腰把她放回座位。
沈辛夷摸著自己微腫的唇瓣,看著陸衍若有所思。
她這些日子除了糾結上一輩的仇怨,再有就是糾結她和陸衍的關係,她近來還推導出一個很可怕的事兒——陸衍,不會喜歡她吧?你要說喜歡,他平時對她不是冷著臉就連斥帶罵的,要說不喜歡,他平日裡一些言談舉止又頗為曖昧——就像剛才。
難道為色所迷?要是換作彆的男人,沈辛夷自有能把他迷住的自信,但是陸衍又不是這樣的人。
她是個不喜歡把話憋在心裡的人,摸著下唇想了會兒,還是決定攤開來說:“殿下,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啪’——陸衍剛拿起的筷子掉地上了。
作為一個不喜歡把情緒外露的人,沈辛夷的問題讓他有種脫光了衣服在長安最繁華的街道上裸.奔的羞恥和難堪,他臉色由白轉紅,又由紅轉青,努力讓神情變得漠然:“你為什麼這麼問?”
沈辛夷眼睛一直死死地盯著他,沒放過他臉上任何一個微表情:“你要是不喜歡我,你剛才何必親我呢?”
陸衍:“...”
他騰的站起身,冷著臉道:“自作多情,不過是你一直在我麵前引誘我罷了。”他似是徹底怒了,憮然拂袖:“不知所謂!”
他不發火還好,一發火沈辛夷就有了譜,她嘴角不由翹了翹,麵有得色。
當初陸衍高貴冷豔拒絕她的時候肯定沒想到,他有一天就這麼栽了,說到底還是她的魅力太大嘻嘻嘻嘻嘻嘻嘻~~~
沈辛夷捧著臉惡意賣萌:“可是我阿娘說,一個男人隻有特彆特彆喜歡一個女孩的時候才會主動親他,我可沒勾引你親我鴨~~~”
話裡的洋洋得意十分清晰,不用細聽都能聽出來,陸衍轉頭瞧她滿臉嘚瑟,又怒哼了聲,轉過頭不看她這張臉。
沈辛夷得寸進尺,好奇地問他:“殿下,你喜歡我什麼啊?”話說她前些日子好像都沉浸在劇本中表現奇葩吧?難道陸衍這麼火眼金睛,能透過奇葩的外表看到她充滿魅力的內心?
陸衍平了平氣,不鹹不淡地道:“喜歡你給我寫休書,喜歡你扯了我的褲子,喜歡你半夜有事沒事把我捆起來,哦對了,最喜歡你逼著我自褻給你看這點。”
沈辛夷;“...”靈魂受到一萬點暴擊。
她捂著胸口,虛弱無力地道:“我那是有病...”
陸衍反將了她一軍,心情稍好,伸手握住她的雙肩,把她的身子板正,語調平靜地問她:“你現在還想看嗎?”
沈辛夷不敢看他的臉,卻還是忍不住好奇:“不想...我說想的話你真的會...嗎?”
陸衍垂眸瞧著她:“謝謝你給我提醒,不如你先自褻給我看如何?”
沈辛夷:“...”
他微微低下頭,和她額頭相抵:“或者我幫你...”
沈辛夷:“...”她低低嘟囔:“...火燒到自己身上才知道疼啊。”
陸衍抬起她的臉:“知道疼就好。”他唇角一挑:“你神誌不清的時候對我做過什麼,我都記著呢,以後我會一一討回來的。”
沈辛夷底氣不足地道:“...我也沒做什麼吧。”
陸衍見她還敢抵賴,語調卻頗為不善:“你摸我了,還親我了,又撲上來扯我衣裳...”
他每說一句,沈辛夷腦子裡就會浮現出相應的場景,恨不得當場撞牆自儘,她實在聽不下去了,主動在他唇角親了一下:太子哥哥,素素不是故意的。”
陸衍的臉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了,重重一拂袖,不自在道:“裝傻也沒用。”
沈辛夷又逗了他幾句,瞧他油鹽不進,這才遺憾地去午睡了。
陸衍瞧見她換衣裳,中衣除下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膚,他不由想象著自己啃咬那片肌膚的場麵,他可以在她奶白的肌膚上留下累疊的紅痕,聽著她在自己身下發出嬌媚軟糯的聲音。
沈辛夷換好了寢衣,覺察到他的目光,轉頭問他:“殿下?”
陸衍這才從想象裡抽了身,眼底帶著莫名的怒氣,深吸了口氣轉身走了。
沈辛夷給弄的一頭霧水,他又生什麼氣?是哪裡又不對了?她實在想不出來,隻能無奈聳了聳肩。
等她下午起來,陸衍果然出去忙活了,她不由回味了一下他的神情...還挺有意思的,確認了陸衍對她有意這件事讓她心情頗為複雜,得意自然有,更多的還是猶疑。
她理了理思緒,轉頭吩咐張媼:“阿姆,你派人去給魚家下個帖子,就說我很喜歡她,想請她過來說話,讓她不要推脫,否則我會親自上門去請。”
張媼點了點頭,鄭重應了。
沈辛夷又吩咐內侍:“你去把齊中候和沈司戈請來,就說我有事讓他們過來。”
齊叱和沈淩雲都回京城養傷瞧病了,因此很快就進來了,沈辛夷把他們安置在堂中寬大的八扇屏風後,吩咐道:“等會你們好好聽著,彆出聲,不管發生什麼都彆出來。”
魚家雖說敗落,但祖宅到底是在京城中央的位置,魚望水過了小半個時辰就到了,她自然知道太子妃要做什麼,本想推脫的,無奈太子妃派來的人口氣強硬,她父親不敢得罪太子妃,立刻把她推出來,因此她麵色有些灰敗。
沈辛夷一副待客的溫和麵相,命人給她看座奉茶,又笑道:“我第一眼見三娘子就投緣得緊,我在太子府悶得無聊了,恨不得天天請你來玩。”她瞧了張媼一眼,張媼會意,端了盞茶給魚望水,她笑:“這是我尋了古方新點的茶,三娘子喝喝看,看味道如何。不瞞你說,我母家就好茶,我有一位堂兄名喚沈淩雲的,他最愛烹茶點茶,這古方就是他特地尋來送給我的。”
魚望水身子一抖,沈辛夷佯做好奇:“三娘子怎麼了?莫非認識我那位堂兄。”
魚望水慌忙搖頭,又生怕太子妃給這盞茶裡下了藥打算毒死她,猶猶豫豫地接過茶盞,卻不敢喝,就是手一顫的時候,手裡的茶盞落到地上,茶湯全潑了出來。
沈辛夷麵色微沉:“看來三娘子是看不上我的茶了?”
魚望水慌忙跪下,張媼得了沈辛夷授意,揚手就給她了兩巴掌,她捂著臉哀哀哭道:“殿下...我錯在哪兒了...還請您明示...可您不動濫用私刑啊!”
沈辛夷並不怕她的告誡,這事兒可是魚望水勾三搭四在先,一傳出去沒有人會說她的不是。屏風後的沈淩雲和齊叱麵露不忍,一副大為憐惜的樣子,她一個淩厲眼風掃過去,兩人就乖乖坐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