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有人招呼著寧鶴過去，薑璃還來不及說什麼，就看到寧鶴故作淡定地徑直走到那邊去了。
薑璃實在沒忍住，彎了彎嘴角。
如果好感也可以用數字精確的計算出來，她相信寧鶴對她的好感度已經到了60，是個很曖昧同樣也難以戳破心思的階段。
薑璃並不打算直白的讓寧鶴向自己告白，又或者是跟他交往，她要做的隻是讓寧鶴對自己的信任超過初雀，隻有這樣……才是對初雀最好的報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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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回到宿舍沒多久，爸爸就給她打了電話。
他周三的時候要到京市來參加一個學術會議，會在這裡停留今天，除了開會，還要和曾經大學的朋友們見上一麵，當然，也要來看看薑璃，順便問她有沒有空，陪著他一起去跟之前的大學朋友吃晚餐。
薑璃連忙點頭：“嗯，我有空。”
“本來你媽媽說，反正十一都要回家，讓我不要去學校找你，萬一打擾你談戀愛怎麼辦——”
薑父的聲音向來是溫和的，常年做老師的習慣讓他說話吐字清晰，擲地有聲，隻是那句話聽起來怎麼都有打趣的意味。
“我沒談戀愛，真的。”薑璃在電話這邊立刻舉手保證。
薑父笑了幾聲：“高中的時候不是跟初雀關係很好嘛？你倆又考到了一所大學……對了，我這個同學也有年齡跟你差不多大的兒子，不然爸爸給你牽線認識認識，你覺得怎麼樣？”
“不要再說這種話了，我好不容易考上大學，還想再好好玩幾年呢。”
薑父又笑著跟她說了幾句，就約好了薑璃下課後就去開會的地方等他。
掛了電話後，薑父又給薑璃轉了一千塊，私下跟她說，讓她要好好吃，好好玩，看到什麼喜歡的就買，既然不想談戀愛就索性不談，反正家裡爸爸媽媽都養得起她。
薑璃有點哽咽，但還是沒收爸爸給的錢。
爸爸長年累月的講課，其實嗓子早就做了好幾次手術了，家裡也沒到讓薑璃可以大手大腳花錢的地步，她把轉賬退了回去，還告訴薑父，自己平時也在打工，小金庫裡錢多著呢，讓爸爸媽媽不要擔心。
這句話還真不是安慰。
她手裡現在還有那張付西洲給她的一百萬的支票，一直沒去銀行承兌。
既然拿了錢，自然就代表她和這個男人的糾纏隻是個開始，還遠遠沒到結束的時候，也不知道他在上次那件事之後有沒有回去背誦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呢？
令薑璃萬萬沒想到的是，她和付西洲居然相遇的這麼快。
周三下午，薑璃提前到了東城區，薑父則是在區教委的辦公樓裡開會。
她在外麵等的無聊，就搜了搜附近有沒有好吃的或者是有趣的活動，恰好發現華國的美術館最近在舉辦日本浮世繪畫展，薑璃上周剛複習完的課程就是講東方藝術的，而且門票也不貴，她給爸爸發了微信，就走進了美術館。
工作日的緣故，美術館內很冷靜。
被打成暖橙色的燈光下，一幅幅浮世繪版畫掛在牆壁上，很多名家的代表作。
薑璃一邊看著，一邊認真地研讀了下旁邊的簡介，起初，她選擇藝術學院隻不過是為了與初雀在一起，才放棄了隔壁的京州外國語大學，但是入學一個月多以來，薑璃對藝術的興趣很濃厚，她甚至慶幸自己能夠選擇這個專業。
場館內的設置是類似於日本傳統房屋那樣，一層一層的推開，才能往前繼續觀看。
今天參加展覽的人壓根就沒幾個，所以當薑璃繞來繞去到二樓的時候，看到了那個站在畫作前認真鑒賞的男人，還是有點驚訝的。
黑色外套，沒有係領帶，側臉冷淡，眼睫微垂。
即便他沒有說話，但也自帶一股傲慢又冷漠的氣場，矜貴強烈的壓迫感似乎讓周遭的溫度都降低不少。
付西洲抬眉，似乎也沒想到在這裡能夠碰到薑璃。
薑璃今天穿的很乖，祖母綠色的複古長裙，柔順的長發間用同樣色係的綢緞纏著，最後搭在肩上，五官漂亮得驚人，這一身裝扮也足以用驚豔形容。
付西洲：“……”
他正欲開口，卻看薑璃已經掉轉頭向下樓了。
“等一下。”
付西洲絲毫聽不出感情的聲音讓薑璃停下了腳步，她站在原地，就聽到身後的付西洲心平氣和的開口：“你怎麼在這裡。”
薑璃冷笑，“這裡是你家？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
話音落下沒多久，付西洲朝著薑璃走過來，微微俯身，貼近她身邊，“這裡雖然不是我家，但是我想在這裡做點什麼還是可以的。”
他成功的看到薑璃變了臉色。
“你在威脅我？”薑璃反問。
付西洲低笑一聲。
他倒是發現，薑璃這會兒氣急敗壞的模樣使他更愉悅，就像是軟乎乎又毫無抵抗能力的小軟兔子，最多也隻是伸出牙齒咬一咬他，構不成任何威脅性。
付西洲說：“我隻是想向你道歉而已。”
“……”
這是薑璃沒有想到的，她本來以為像付西洲這種眼高於頂，時時刻刻都在挑戰刑法的家夥是絕對不會說出這種話的。
當然，付西洲說話的時候，語氣慢，輕又緩和，這種人就是犯罪了大概也會有條不紊的處理現場，而不是會嚇得失去理智。
他很危險，也很聰明。
薑璃：“你已經給了我一筆錢，而且，道歉早就超過時效了。”
“看來我的錢並沒有封住你的嘴，你害得我在書房跪了一晚上，知道嗎。”
付西洲走到了獎勵的麵前。
他的身型修長挺拔，氣質有種旁人所不能及的疏遠和冷漠，唯獨對著薑璃說話，稍微能聽到一點點溫度。
薑璃笑了笑：“我隻是舉報，還沒有報警，如果是報警的話，羅翔老師說過，你的罪名就是猥/褻婦女，拘留十日，罰款五百。”
她語氣軟，軟到威脅都溫柔極了。
“我知道，既然我敢做，我也敢承擔後果，你現在就可以報警，我隨時等著你。”
薑璃不置可否，“那天的事情，我不想再談論了，除非你給我跪下，不然我不會原諒你的。”
付西洲側著半張臉，眼神專注的看著薑璃。
他身子往下傾，單膝跪在地上，“這樣？”
質感很好的地毯上，他跪下的時候一點聲音都沒有，這個動作不太像是道歉，反而跟偶像劇裡的求婚有點像。
“……”薑璃震驚了。
付西洲慵慵懶懶抬眼：“我從小犯了錯，就會被爺爺和父母罰跪，那天也不例外，既然我敢做，也做好了承擔後果的準備，金錢也好，道歉也可以，你還不解氣的話，現在就打電話報警吧。”
這話說的不急不緩，好像也不是故意要讓薑璃注意到她。
薑璃低頭看了眼，就發現付西洲的襯衫下，隱約可見白色的繃帶痕跡。
“你被打了……？”她試探性的問了句。
付西洲眉心微蹙，“嗯，既然你不接受我的道歉，我可以站起來了嗎。”
“就這樣嗎？”薑璃笑笑，“還不夠吧，你就在這裡跪著吧。”
她一字一句說的很慢，把雙手背在了身後就要走。
和付西洲擦肩而過時，他站起來拉住了她的手。
女孩子的手指很纖若柔軟，因為近距離接觸的緣故，身上還能聞到淡淡的花香氣。
付西洲有潔癖，不願意和人有肢體接觸，這次卻主動的握住了薑璃，讓她可以更靠近一點。
薑璃還沒來得及說話，付西洲開口：“我不是那種和你相處就迫不及待要對你做點什麼的人。”
太過沉靜篤定的眼神，配著他低沉的嗓音，如果不是上次在酒店差點被撲倒，薑璃都要相信了。
她眼珠子轉了轉。
“你先放手。”
“以金錢為報酬，我跟你簽一份契約，隻要我需要，你隨時出現在我身邊。”
薑璃：“你要包/養我？”
付西洲壓著嗓音說：“你可以這麼理解，不發生親密關係的包/養，你做我的契約女伴，今天晚上就陪我去見我父親的同學，我不想他再介紹莫名其妙的女人給我，當然，作為回報，在契約簽訂期間，你要什麼，我就可以給你什麼。”
薑璃垂了下眼，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