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避嫌。
裡正在前麵揚鞭子的手一頓。
……
在秀花被遊寒村裡正叔拉回村時。
左撇子還不知他已一語成讖。
他大姑爺真打算忙完就來嶽父家。
忙啥呢。
大姑爺在忙分家。
——
左小稻木著一張臉站在堂屋,嚴陣以待。
腦子裡反複重播她男人昨晚的話:“我做了個夢,夢裡會分家。”
看向今日通通不乾活,坐滿一屋子的人,她:“……”
倒是朱興德臉上似笑非笑,坐在堂屋椅子上,翹著二郎腿。
平日裡,祖父坐的那個位置,今日大伯母坐在那。
朱興德微挑下眉,問大伯母:“啥事兒呀,給大夥叫來。”
也不等人回話,側頭又對旁邊位置的人道:“大嫂,起來,讓我媳婦坐,你坐我旁邊乾啥。”
大堂嫂臉上有些掛不住,這啥人呀,說的那是什麼混話。
男人家坐完,不就該輪到嫂子們啦?
她當大嫂的坐在這,有什麼不對。
朱興德的大堂哥朱興昌急忙打圓場:“你又不是雙身子,快起開讓弟妹坐。”
三堂哥朱興安今日不在家,在鎮上伺候老爺子。
朱興安的媳婦李氏作為代表在場,聞言倒是多瞟幾眼大德子,心裡有些奇怪:
以往德子在家,雖然有些不好說話,但是很少讓家裡人如此下不來台。
上一次這麼撩臉子,還是她家的小崽撓了甜水的臉,大德子不依不饒地直嚷嚷要是落疤咋整。
可今日這又是為了啥。
要知道,還沒開口說分家呢,德子就不給人好臉色。
而此時坐在最上首位置的大伯母,眼下就一個感受,那就是:今日必須分家。
這會兒她連點兒心虛都沒有,你瞅瞅侄兒那是什麼態度。
她早就受夠了。
老爺子太能活。
她男人都沒了,她也一把年紀,頭上卻被個公爹壓製。
讓她終於熬死了婆婆,也沒在兒媳們麵前挺直腰板,因為她在這個家說的不算。
老爺子還說過朱家要男人當家。即使有輩分在,大事也要男人家說的算。女人家隻能既嫁從夫,夫死從子。
那不就是在特指她。
先不提被老爺子教的,幾個兒子兒媳對她的態度,隻說那侄兒是一點沒把她當長輩孝敬。
趁著這次老爺子倒下口不能言,還是德子惹的禍,理兒全在她這裡,必須先下手為強。
“德子,你爺被你氣成那樣,情況擺在那裡,回頭從鎮上回來需要人伺候吃喝拉撒。伯母想著,再不能這麼糊塗過日子,樹大分枝,咱索性分家。”
朱家大伯母才說完,院門就傳來響動。
杏林村裡正,還有村裡有些名望的老人,共七位,陸續走進堂屋。
這些人都用看不爭氣東西的眼神看向朱興德。
不過,隻是用眼神羞辱,卻沒人找不自在出聲數落。
怕大德子沒有尊老愛幼那根筋,會說出難聽話生閒氣。
但從表情上就能看出來,他們對大德子將朱老爺子氣病很有意見。分家時不會讓德子得好,隻會更偏向朱家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