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多大,十七就要找媳婦。
朱興德手又刺撓啦,想要揍這憨憨。
六子搶話道:
“哥在囑咐你掙了錢存點兒糧,彆又讓你那幾位大伯唬弄,你就知道媳婦媳婦的。
你瞅你長的喯兒嘍瓦塊地,沒一樣長在女人家能看上的點。
那女人家嫁你,是圖你屋裡沒糧食,還是圖你那大喯兒了頭呀。
遇到那黑心的真嫁你,會比你幾位叔伯還狠,看回頭讓你吃不飽飯。再趁你不注意,給你那兩間草房都賣啦,拿你糧食跑。
你可快彆讓德哥跟你操心啦,到時候還得上門罵你媳婦。幫你看著你媳婦。娶那玩意兒乾啥。”
二柱子臉都紅了,不是害臊,是被六子這番話氣的。
說的那是什麼屁話。
“我不管,德哥,我不要錢,我就想要媳婦,你不要非給我銀錢。再說咋能被騙呢,德哥的眼光那麼好,他指定能像騙嫂子那樣,給我騙回個好媳婦。不行也給挖個坑,讓掉河裡去。”
噯噯?朱興德想攔都沒攔住。
實在忍不了,鬆開韁繩,今兒非得好好揍一頓那傻小子。
讓你敢當著我小妹夫的麵兒,將我騙小稻掉河的事說漏嘴。
羅峻熙這回乾脆笑出聲。
一路上,就這麼邊走邊鬨。
其後還因為水,那哥仨又給羅峻熙逗笑。
六子吃苞米噎著了,討要水囊。
朱興德向六子帶的竹筒裡,倒了一點兒點兒水。
六子:“……”
哥,不就是水嗎?還不是糖水。你這架勢,咋像分金子似的。
“你懂個屁。”就喝那點兒吧。
你剛才不是說啦,那幾位上上次幫忙獵豬的弟兄,傷愈合的很快。可見這“口水”有多厲害。給你喝一口就不錯啦。
朱興德又舉著水囊看向二柱子。
二柱子連忙擺手:“哥,算了,我就這麼噎著吧,反正你倒那點兒水也順不下去。”
……
“籲!”終於進城啦。
羅峻熙忽然道:“大姐夫,我就不跟著去賣肉啦。我想去那書肆看看。”
朱興德恍然大悟,難怪今兒非要跟車來,明明多了柱子和六子,不需要小妹夫推車。這是想要買書吧。
解開捆身上的包袱要掏錢。
“不用不用,大姐夫,我就是去看看。我想著,隨你們去賣肉也不一定會幫上忙,乾脆到那裡看會書。”
羅峻熙指指書肆牌匾,讓朱興德看清楚:“你們不用著急,什麼時候賣完,什麼時候去那裡尋我就好。”
朱興德卻沒聽羅峻熙的,仍是將錢袋子打開。
隻看,裡麵裝有好些銅板,這不是賣豬肉得給人家找零錢嘛。
做買賣,哪能沒有零錢。
那銅板還都挺臟。
朱興德扒啦開銅板,特意從錢裡翻找出兩個一兩多的碎銀。
怕小妹夫買書,那書肆掌櫃的嫌臟,還將碎銀放袖子上蹭了蹭。
“拿著,必須拿上。有那種對你下一步科舉有幫助的書,再往上考的書,就下手買,彆舍不得錢。”
羅峻熙接了過來:“好吧。”
剛要轉身走,又被朱興德叫住。
朱興德給小妹夫頭發好好捋捋,衣服領子正正。
瞅眼小妹夫那腳丫子,埋怨道:“你咋不早說,來鎮上是為看書,找一雙你二姐夫那布鞋穿上好啦。瞅那腳丫子,還有泥呐。”
“無事,大姐夫,你快去賣肉吧,不用惦記我。”
羅峻熙心想:以前我確實很在意形象,甚至穿的過於破舊,會很在意彆人會怎麼看我。
現在嘛,生死都看淡了,就更不用說穿什麼啦。
如若說,往後還會繼續在意形象,也已經不再是怕彆人背後會怎麼講究。而是替他人考慮,以免看他不舒服,是一種對周圍環境、對他人的尊重罷了。
嗯,這腳丫子帶泥,是有點兒不太好。找個地兒,先搓搓。
羅峻熙到了書肆,掌櫃的問他要買什麼類型的書籍。
他說,隨便看看。
下手翻找,卻是在找弓箭類的。
今日,朱興德受傷,羅峻熙比朱興德還難受。
他打算將二姐夫的那些弓箭升級。
如果沒記錯,他在這間書肆,曾無意中翻到過。
實在翻不到也不要緊,他就去借,先生那裡有一本雜記孤本,涉及到弓箭方麵。最好將武器改裝成,箭頭是鐵的。
羅峻熙記性極好,沒一會兒,他就將無意中碰到曾掃過一眼的書翻了出來。
隻是寥寥幾頁提及,他不太懂這方麵。
為了省銀錢不買書,他掃了兩遍,將這幾頁內容默背了下來。
轉身出了書肆,去打鐵鋪子。
打算學習大姐夫那一套,以嘮嗑的形式,套近乎,問問打鐵匠。
朱興德不知道他小妹夫早就離開書肆,他這麵還沒等賣肉呢,人家那麵就忙完啦。
他還在和六子說心裡話呢:
“知曉看書就好。我這兩日都有點兒擔心了。我那小妹夫不惦記碰書。我今兒特意問了一遍家裡人,昨日書箱拿回來啦,那今早起來他看書沒?都說沒有。沒看在山上那陣,他說想隨咱們進城,我也攔來著。我想讓他回村趕緊看書去。”
六子納悶:“哥,啥時候貼榜啊?”咱十裡八村都沒出個秀才,好些程序不知曉。
朱興德答:“估麼就這三四天了吧。”
六子聽完,立馬不以為然道:“啊,那咱家文曲星是想放鬆放鬆,趁著還沒貼榜呢,貪玩唄。榜一旦貼出來,他就要接著學啦。你擔心啥。”
二柱子接話道:“還有可能是榜貼出來,落榜啦。想趁著還能得全家人笑臉前,好好玩玩。”
朱興德:手又癢癢啦。
會不會說話。
“你們懂個屁,當我小妹夫是你們呢,上山掏個鳥窩,來趟鎮上溜達就是玩。人家真玩,也不玩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