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興德心想:要的就是這效果,要不然全村支他家先收糧,收完,大夥指定會像包打聽似的東問西問,還得扒筐,連著好幾家一起收,就不打眼了。
小稻來到朱興德近前,疑惑道:“你和他們說什麼了?”
朱興德頭不抬繼續乾活,不是好氣兒道:“我那夢,你是不是給我整露餡兒啦?你給我等著。”
小稻憋不住笑出聲,衝她男人哼了一聲。
朱興德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聽他媳婦剛才說啥,捏著小鼻子哼完,說我一直在等著。
真是反了天。
朱興德在乾活時,瞟了好幾眼在前頭鐮刀唰唰飛起的滿山。
到底沒忍住,老丈人都知曉他的秘密了,該到了互相點一點的時候,要鬨心,不能自己一人鬨心。
假裝直直腰歇歇,晃悠到滿山近前,欠欠地一語雙關道:
“這大苞米粒兒,這大棒槌,放眼望去,滿村屬咱家莊稼地最招風。唉,早知曉澆水那陣悠著點兒。以免太打眼招人嫉恨。”
說完,回去接著乾活。
楊滿山:“……”
感覺大姐夫好像知曉小池子了。開始尋小豆的身影,他得找媳婦商量商量。
家裡這頭。
秀花牽著甜水的小手,也正在和羅峻熙大眼對小眼。
羅峻熙覺得自己想多了。
他居然認為那一老一小的眼神是一樣的,那神情似乎都在問他:“你咋還不走?”
“外婆,那我走了。”
秀花滿意地點點頭,嘴上說著:“緩過來沒有,要不要再回屋躺會兒?”心裡想的卻是:快走吧,看一會兒將豬招家來,我們一老一小可沒法對付。都盼你走好一會兒了。
羅峻熙離開時,手裡端著一個飯碗,那裡麵埋著半個雞大腿和兩個雞翅膀。
秀花都沒發現這事兒。
她以為一個大腿,她和甜水分吃,另一隻雞大腿早就被小外孫女婿吃掉。
卻不知,羅峻熙坐在灶房小板凳上,饞的實在忍不住吃了小半個雞大腿。好久沒開葷了,家裡煮骨頭湯他都不喝,就那日在山上吃個鴨頭,還是嶽母分給他的,說吃啥補啥,讀書費腦子,他當時很想說,能吃彆的嗎?鴨頭連點肉都沒有。沒好意思說出口。
而今日,終於解了饞勁兒,他就不再多吃,想著給小麥送去。
大姨姐和二姨姐也是女人家,總不能看著,就又夾兩個雞翅膀。
所以,羅峻熙來地頭啦。
就在大家拄著鋤頭正感慨,看來老左家頭天收糧真是全家齊上陣,那乾活不中用的小女婿都來了時,忽然一股風刮過。
朱興德筐倒了,裡麵放的花頭巾被這一股強風刮跑。
滿村人稀奇的不是花頭巾丟啦,是?
快看,左家那小女婿迅速跑了起來,追著那頭巾子往死裡跑。
莽子叔媳婦急的直拍大腿,招呼白玉蘭:“你小女婿要踩到我家黃豆啦。為塊花巾子,他至不至於。”
還有更多的村裡人看的直傻眼,那小文曲星嗖嗖嗖眨眼就沒了影子。
各個有點看的懵圈兒。
本來左家隻是丟塊頭巾子的事兒,這下好了,女婿也丟了。
朱興德和滿山卻立馬反應過來,抄起家夥跟著跑。
你們以為羅峻熙是去追頭巾子嗎?你錯了,野豬來了。
六子和二柱子抄家夥緊隨其後。
……
羅峻熙:我匆匆地跑入森林中,森林它一叢叢。
朱興德、楊滿山:我們找不到小妹夫的行蹤,隻看到那樹搖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