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上笑容,帶上祈願,準備個豬頭,帶上紙錢,將招豬和神水的煩惱給祖先們念念。
隔板那麵的秀花,此時想的卻是,她往後該怎麼幫仨外孫女籠絡住孫女婿們的心。
甚至,越想越深。
秀花總覺得一輩子去迎合,去用小情小調伏低做小籠絡沒啥大意思。
還不如讓仨外孫女變得越來越好。
女人家,尤其到了她這個歲數,最該明白的就是要是不缺吃少喝,不指望男人家吃飯,還迎合誰啊?誰值得我迎合呀?誰能配得上我呀。
所以還不如想招讓外孫女們立起來。
比如眼前,小豆和小麥倒是好說,即使籠不住,那倆外孫女婿暫時也不敢支棱毛,一個親一口就能被關起來的,一個在生死線上掙紮。
倒是大外孫女小稻,看來得引著那丫頭學會把死住男人家的錢袋子,最好想招往後能比大德子還有錢。
秀花琢磨的腦瓜子疼。
女人力氣不如男人,種田不如男人,這個世道正經人家的女子也不能太過拋頭露麵。彆看窮苦人家就那麼滴了,稍稍日子好過的人家都講究這個,沒等女子做出些啥呢,自家男人先不樂意,這世道就是如此。
等等,那個水能不能掙點兒錢呢,讓她們姐仨乾點兒啥。還隻能是她們姐仨會。
“娘,你還沒睡吧?”白玉蘭忽然在炕那麵叫道。
“嗯?”
“有了那個水好啊,聽豆說,好像對身體好,你往後多喝些。”
“是啊,你也必須多喝。不過,我要是多喝,又要多活好些年,你不煩我啊,丫?”
“煩,煩死啦,彆當孩子們麵前叫我丫,你快睡覺吧,翻身翻的我都沒法睡。”白玉蘭說完,率先閉上了眼,嘴角卻悄悄翹了起來。
秀花卻被閨女這話說的,又開始琢磨自己的身體情況。
她早在來之前,就知道自己身體有點兒不好,人家郎中說是胃。
她就在上個老頭死前,說的明明白白,說你要是真對我好,就給我出個和離書。
我不在你家待著,我要去尋我閨女。
你也不用臨死遺言囑咐你幾個兒子必須給我養老,用不著。他們不膈應我,我還不想讓他們養呢。
因為這件事兒,還給那老頭氣的不行,明明還能再活七日的事兒,聽完她這話氣的,就活了三天。
斷斷續續的喘息指責她,你這些年不生一兒半女,你吃那些藥,彆以為我不知曉。哪怕是臨死放不下,都給你安排明明白白的,你的心依舊不在這裡。
是啊,不在。
秀花想起這事兒,唯一後悔的就是,在那老頭臨終前那幾日,她做了回真實的自己,真麵目一露,瞎了不少錢。要不然那老頭臨死,能單獨再給她一些傍身銀錢。
就這樣,她來啦。
來的一路,其實沒怎麼吃東西,稍微冷硬的食物,她就像胃酸似的一整夜難受。直到閨女家喝點兒小米粥才好。
最近,還彆說,秀花真覺得身體有點兒改善,因為她越來越饞啦。
不是她點東西要,她是真想吃,比大外孫女害喜還嚴重,饞的不吃都鬨心。
說實話,今早姑爺沒殺雞前,她就已經盯那老母雞盯兩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