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家裡人都忙著,她要和覺有多親才會沒心沒肺去睡。
小稻和她爹撒謊解釋說,才起身,之前是李氏和孫氏來回接車子搬筐晾曬。
是的,孫氏吃飯的時候雖然沒好意思露麵,但是聽到外麵熱火朝天的乾活,她不想往死裡作事兒急忙出來默默乾活。
怕自己在屋裡一直裝死,不伸手,回頭她男人知曉會更和她隔心,婆母也會更不容她。
倒是多乾一些,表現好點兒,是不是等男人回來了,還能有個話解釋,最好給自己累透支,或許……
所以孫氏這回乾活一點兒沒偷懶,就沒閒過手。甚至小稻拿什麼,她就搶什麼。即便沒好意思和小稻說話,那意思也很明顯,意思是:你彆乾,我來。
孫氏和三弟妹李氏也沒說過話。
“那也不中,快回去躺著。”
小稻笑道:“爹,乾這麼多活,估摸你們早就餓了,我粥煮上,玉米煮上就去睡。”
左老漢這才放心離開。
朱家直乾到子時才收手。
小一些娃子早就排排躺炕上睡了過去。
連大旺二旺這些半大小子也累的抱著玉米躺炕上吃,才吃一半,就抱著玉米那麼睡著了。
朱興德沒洗腳沒洗臉就上炕,小稻忍下滿屋子怪味兒。
之前,她假裝睡著了,以免朱興德又和她嘟囔。
當聽到朱興德呼嚕聲時,小稻才爬起身,用投洗的帕子給朱興德擦臉、擦腳。
朱興德睡的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左撇子、白玉蘭和小麥、羅峻熙一個屋。
這屋因為有個沒太被累到的羅峻熙,情景就和其他屋沾枕頭睡著不太一樣。
“我給你揉揉胳膊。”
小麥咧著嘴,她是疼的,不停躲閃道:“不用,峻熙哥你快睡吧。”知道是好心,可是,不揉還好,越揉越疼。
左撇子和白玉蘭假裝早已見了周公,都不敢喘大氣。
左撇子嗓子眼癢癢,想咳嗽愣是憋了回去。
天還沒亮時,六子從朱老大朱興昌那屋出來了。他昨晚在這裡住的。
六子一邊朝外走,一邊心想:剛才拎二柱子耳朵囑咐的話,不知能不能記住,彆回頭德哥以為他丟了呢。瞧柱子睡的淌哈喇子那樣,咋瞧咋不靠譜。
六子像極了現代社會早起送報紙的人。
他甭管路過哪個村都會進去轉一圈兒,找到關係好的挨家告訴:“收地了,收地了。”
跑到二柱子家,不和二柱子那些叔伯對話,直接找到柱子爺說收地的事,並告知二柱子人在哪裡乾活,讓老人家放心。
柱子爺當即表示,“娃你放心,一會兒吃口乾糧俺家就收。柱子跟著你們,我也放心。”
六子從二柱子家出來,又特意繞遠途經王賴子所在的村莊,將那些熱鬨事聽完這才折返回杏林村。
……
一大清早,朱興德問二柱子:“六子呢。”
二柱子說:“不知道啊。”又摸了摸下巴。
噯?他是不是忘記了什麼?
朱興德一看二柱子那模樣,就能猜到六子一定是臨走前囑咐些啥了,隻是這臭小子腦子不好使又沒記住。
也就沒當回事兒。
在朱興德帶領大家又重新投入新一天的勞作中時,莊稼地邊忽然湧來一大幫小夥子。
將杏林村村民又嚇一跳,以為又要乾群架呢。
而且看到沒,還是和朱家乾架,沒看直奔老朱家低頭嘛。
然後村民們,在這個清晨就聽見,有二十位小夥子在六子的帶領下喊道:
“德哥,咋那麼外道呢,乾活為啥不吱一聲?”
說著話,小夥子們撒丫子拎鐮刀就衝向朱家地頭,就跟那下餃子似的:“德哥,俺們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