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動靜大的,像地龍翻身了一樣。
眨眼間,不遠處,山腳下就卷起塵土。
第一頭黑黝黝的野豬,就是在塵土中,猶如龐然大物般露麵。
接著,人類眼睜睜看到山上的野豬好像泛濫了。
青城山下,一頭又一頭的野豬,朝他們奔跑過來。
那簡直是一點兒不減速啊。
由二十多頭野豬組成的野豬群,渾身散發憤怒的氣息。
一頭頭野豬怒瞪著小圓眼,似在對人類說:
“乾特嗎啥呢,敢驚擾我們。
在我的地盤,你就得聽我的。”
朱興德慌到心裡一咯噔,沉到沒有底兒,本能地朝後退了幾步,心裡隻剩下一個念頭,完啦。
悔恨自己,剛才掄起虎槍沒下死手。
難道他要既防著這十幾人彆趁亂搶走小妹夫,還要惡鬥野豬群嗎。
而且這回來的野豬,可不止是四五頭。
隻獵四五頭野豬時,他們幾人都受傷過、很吃力的對付。
這可是二十多頭啊,最關鍵的是,小妹夫還有招野豬的毛病。
野豬絕不會眾生平等、見人就拱,隻會直奔小妹夫拱來拱去。
沒人類趁亂攻擊,就夠咱喝一壺的。
這十七人再加上二十多頭野豬,那咱幾人還有沒有活路啦?
朱興德看眼二柱子,看眼六子,都沒來得及回眸看眼滿山。
因為二柱子忽然迎上前,擋在朱興德正前方,大笑著喊道:“哥,下輩子咱再做兄弟!”
可見,彆看二柱子平日裡表現的好像傻,可他此時已經反應過來了,又是野豬群又是匪,咱今日要沒好啦。
六子也使勁推把朱興德吼道:“我倆來攔豬,不讓追你們,你們快跑!”
朱興德都沒回頭,就衝滿山喊道:“滿山,帶峻熙走!”
他也沒來得及囑咐說,往後多照顧你大姐和甜水。那娘倆托付給你們了。就拎著虎槍推開死命攔住他的六子。
他不可能扔下柱子和六子的。
這可真是一個傳一個,惦記的全都是讓自個兄弟趕緊離開。
而後方回應他的是,最能跑的羅峻熙,早就打開車門,下了“囚車”。
羅峻熙要是想跑走,一定能活命。
他跑得快啊。
可他卻一步步走上前。
羅峻熙內心憤怒,卷起長衫掖到腰間:
這真是夠了,夠夠的了。
來吧,野豬。
來吧,搶他的那些匪徒。
楊滿山也沒攔小妹夫,他不可能扔下大姐夫和小妹夫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開始冷靜地換毒箭,準備真正的惡鬥。
滿山心想:或許這就是他的宿命,獵戶臨死前不是在和人鬥,而是和野獸鬥。
弄到最後,獵豬五人組一個也沒跑,這才是最愚蠢的選擇。
要知道留下人手,是為抵擋野豬群彆追擊逃生的,那一個個都不跑,還留下乾啥啊?
硬乾嗎?
是不是缺心眼,是不是全體缺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