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麼辦事的。眼下,人沒抓來,咱們自己人卻死了十七位。
十多人死在青城腳下,這樣的大事兒,你覺得新知縣上任後會不問不查嗎?
那十七人去青城山作甚去啦,這種事,你覺得他會不追究?
合著咱們什麼都沒辦成,就已然招來新知縣的眼。
那我們在忙什麼呐,不如就不偷偷摸摸的,乾脆在他們才一露麵或是在村裡就動手殺了得啦,反正也要招眼!”
徐三眼神閃了閃,一聲沒吭。
他該解釋的,已經說完。
是青城山下的野獸忽然冒了出來,這誰能想到呢。
至於關老大有可能沒聽他的話,才錯失讓朱興德他們先跑走了,還害得自己丟命,這不是府城那麵,還沒傳來確切消息?
但是該來的,終是會來。
當消息確認,朱興德、羅峻熙等一行人早在傍晚夕陽下山那陣就入了府城時,之前一直沉默不語的梁主簿,隨手抓過硯台想,也沒想就朝麵前跪地的徐三扔了過去。
郭頂從旁歎氣,勸道:“算了,老爺,眼下不是發火的時候,讓他快去將輿圖搜出來戴罪立功才最妥帖。”
一盞茶過後,徐三半身墨水從梁主簿家裡出來。
腦中轉悠著,梁主簿告誡他的:“左家、朱家、羅家那麵,立馬動手,翻找。”
他想了想,留了個心眼,在部署這事兒時,千叮嚀萬囑咐,但他沒去。
他是真怕沾了左家人的邊兒,家禽成精,更何況那麵還有座寒山。
也是在徐三離開梁主簿家裡時,縣城百姓才聽聞青城山那麵縣衙官差今晚全出動了,聽說野獸下山,一氣傷及人命數十位。
我的天呐。
野獸不能進城吧,百姓們都慌了,全體震驚。
大晚上嚇的睡不著覺,那叫十幾條人命啊,咱這幾十年都沒聽說過這種大事,那個地方再不可以路過。以後繞道走。
梁主簿著急,想趕緊將這件事定性。
對外說,就是野獸攻擊致命的。
他必須在新知縣上任前,將這事兒處理完,以防新知縣查這些人去青城山乾什麼,再順藤摸瓜查這些人的身份。查來查去,任何事情就怕露出蛛絲馬跡。
可以說,這個啞巴虧,梁主簿不僅要認,而且還要狼吞虎咽認下。
……
今晚,整個縣城以及青城山附近鎮上的百姓,都沒有睡好覺,略顯人心惶惶。
遊寒村偏僻啊,那附近的十裡八村消息肚皮滯後,在消停睡覺。
白玉蘭入睡前還說呢:“不知道德子他們到沒到城裡。”
又瞟眼左撇子小聲問道:“對啦,五叔他們說完正事後,又單獨找你談啥啦?”
今兒裡正叔將各家有頭有臉的人都叫了去,選出人選商量明日出發送糧。
左撇子笑了下說:“和我解釋為啥沒叫我。”
說起這話,左撇子有點驕傲。
這說明在村裡人眼中,包括五叔眼裡,都感覺咱家眼下也算是行了,家裡有三十頭豬羔子,家裡有騾車,家裡有羅峻熙,還有酒買賣。
打個不恰當的比方,好像迅速成為村裡的新貴人家了,屬於有頭有臉的。所以有個大事小情將他叫過去商量商量。
“是因為你腿不行才沒叫你?我記得你以前挺眼饞能被選走的。那在村裡地位不一樣。”
“不是,是咱家德子和他打招呼啦,怕你們娘幾個在家,沒個男人咋能行。”
“德子就是個操心命。他爹,明年咱再去,你彆羨慕,今年真像孩子說的那樣,彆去了。家裡活一堆。”
“我不羨慕。你不知道,五叔當著村裡長輩們麵前說,撇子就不叫你了,你大姑爺惦記你,都找到我這裡囑咐了,一屋子左家長輩全那麼看我,我感覺他們還挺羨慕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