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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夫人帶人聞聲趕到,進屋看到是這樣的一幕,當即目眥欲裂。
她那位早早沒了夫君的表妹,經常在她麵前落淚說命苦的可憐表妹,常來府中投靠她、吃她的住她的表妹,正赤條條捂臉大叫。
她那位在人前和表妹刻意疏遠關係的夫君,一次次對她抱怨說“你表妹家的破事兒怎就那麼多”的夫君,也赤條條站在屋子裡。
兩人發生過什麼,不言而喻。
而這樣的一幕,讓毫無心理準備的梁夫人,怎麼可能會不震怒。
梁夫人啥也顧不上了。
顧不上會被婆子丫鬟小廝一堆人看熱鬨。
顧不上自己一直在外麵裝作大度溫和的形象。
顧不上這倆人為何會驚恐大叫。
她擼起袖子,第一反應就是要撕了這兩個拿她當作大傻子的畜生。
“我沒有姐妹,我拿你這個表妹當作親妹妹,你就是這樣對我的?”
梁夫人撲上去,一把扯住赤條條女子的頭發朝牆上撞。
一邊撞一邊罵道:
“你男人沒了,是誰給你急忙接到家裡讓你換換心情的?
是誰給你孤兒寡母仗腰,不受人欺淩還能吃穿不愁的?
為了你,惹得我在好些老家的鄉紳眼中是仗勢欺人的,你卻是啥事兒沒有的。
我兒進京念書都難,我卻為你兒子要在他麵前說儘好話,又要在我親兒麵前好好打商量,才能帶你兒子一起進京念書,你知不知道?”
梁夫人又一把扯開表妹亂糟糟的頭發,伸手就衝表妹的臉蛋抓撓,抓的指甲都劈開撕心裂肺罵道:
“原來,我什麼心裡話都對你講,你卻在背後拿我這個真心待你的人當作了傻子?你背後在乾著比那些小妾還不如的事兒,你豬狗不如,你竟敢偷你姐夫!”
梁夫人的表妹隻幾下就被表姐抓爛了臉,滿臉血呼啦,頭也被撞的直迷糊。
梁夫人撕打的也渾身沒了勁兒,忽然調頭顫抖著手指,指向梁主簿聲嘶力竭問道:
“為何偏偏是她,啊?!
我知道,我也說過,我不年輕了。
過了那最好的年紀,再怎樣也比不上那十五六歲的鮮嫩勁兒,我比不過也不比了,全隨你意。
可她呢,你為什麼連她也要收房?你就那麼缺女人嘛?連這個隻比我小三歲的半百婆子都不放過。”
梁夫人說到最氣急時,尤其是看到梁主簿還沒穿上衣服是那麼的刺目時,軟著腿爬下床,上前兩手掐著梁主簿的肩膀不停晃道:
“你明明知曉,這是我娘家僅剩的親人,你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你但得心裡有我,就算是她勾搭你,你也應該做個人啊!我和你風風雨雨這麼多年,換回來的就是這個?!”
本來這番話,梁夫人用儘全身力氣喊完,應是梁夫人暈厥,卻沒想到梁主簿被她那麼一晃,先她一步哐當一聲倒地。
梁夫人被這突然的一幕嚇了一大跳,吃驚地朝後退了一步,差些一屁股坐在地上,多虧被婆子扶了一把。
梁夫人也是直到這時,腦中才有了一絲清明,他怎麼倒下了,怎麼了?
然後她聽到大管事郭頂,衝床上的表妹也怒吼出聲:“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功夫已經顧不及非禮勿視了。
床上的表妹還是啥也沒穿,被一堆人圍觀卻像沒發覺似的,一副早已被嚇瘋的模樣,眼神毫無聚焦,不停重複著:
“蛇,有蛇,有毒蛇咬他。”
緊接著又驚恐大叫:“啊啊啊,蛇咬沒咬到我啊?快幫我看看。求你們幫我看看。我要見郎中。”
郭頂立馬心神劇震,原來老爺是被毒蛇咬了。
什麼夫人,什麼表妹。
郭頂一邊嚷著解毒丸,吩咐讓將府中大夫抓來,又安排讓小廝快快抬走老爺到乾淨的屋裡,一邊一把推開擋在麵前發懵的夫人,薅起床上赤條條的女人,一茶壺水潑過去:“閉嘴,先回答咬老爺哪裡啦?!”
女人懵懵地轉頭,指了指郭頂的下半身。
郭頂當即一僵。
梁夫人身子也一僵。
梁夫人身邊最貼身的婆子是吃驚的合不上嘴,心想:難怪。
難怪她剛才瞟眼老爺時,發現老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打蔫兒再到越來越大。
她那陣還在心裡唾罵呢,真夠不要臉的,夫人發現你和那不要臉表妹的事情,還給你們發現的更興奮了不成。
原來是被蛇咬了那裡。
看來是腫啦。
……
知曉了病因,整個梁家立馬就大亂起來。
連小妾們都讓奴仆從被窩裡揪了起來,被抓了壯丁。
隻因郭頂一句話:讓她們拉,一人一個恭桶,必須馬上拉。
管家郭頂可不是沒什麼見識的人,這些年是歲數大了,才被留在府中。
而他年輕時,常走南闖北,啥事兒都乾過。
郭頂聽聞被毒蛇咬,當機立斷讓使用這個方法。
人糞治療咬處極妙,新糞尤佳,治療蛇毒,諸藥皆不及它。
而小廝奴仆們的,怎麼可以褻瀆梁主簿。
小廝們雖然也要如此,但是隻能做備用。
最好用梁夫人或是退而求其次用小妾們的糞便。
且小廝們眼下也根本指望不上,他們不想聽令,他們怕死啊。
梁主簿可不像外麵百姓傳的那樣仁善,一旦要用了他們的糞便治療,過後好了,卻心裡膈應起來,那他們還有好果子吃?
寧可這時候被大管事巴掌撇子的抽打,也要咬死哭訴:“冷不丁的,真擠不出來啊。”
小妾們更是坐在恭桶上,哭的梨花帶雨。
大半夜的,讓乾這事兒,是真的沒有。
還哭老爺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她們這些無子女傍身的妾是能被轉手賣掉的,到時候她們該怎麼辦。
所以說,最終,還真是梁夫人的貼身婆子,拎著恭桶送到了郭頂那裡。
婆子板臉道:“那些女人,什麼都不如我們夫人,連這方麵都不如我們夫人。希望老爺度過這一劫後,郭管事彆忘了提一嘴這事兒,隻有那夫妻才能共患難。”
郭頂急忙點頭應承下來:“還請媽媽替郭某向夫人賠個禮,剛才實在是冒犯夫人了。”
他是指那一推。
郭頂再沒說什麼客氣話,拎著這熱乎出爐的恭桶就進了屋,一切都比不上老爺好起來。
當郎中背著藥箱趕到時,滿屋子已經臭氣熏天。
郎中先查看一番梁主簿的傷勢,很是認同郭頂的緊急治療方式。
隻看,梁主簿的那裡,郭頂已經用針刺出傷處出血,不停地擠,用儘全力的按壓擠壓,擠出好些毒血。
然後用繩,死死地紮住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