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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快看看,這是誰回來啦?”
與此同時,朱家所在的杏林村村民,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始笑著招呼朱興德。
朱興德的脖子上還掛著他閨女。
他閨女一路過來,緊緊摟住他脖子,都快要給他勒的喘不過氣了。
朱興德最近不常在家,想孩子的方式就是慣著。
所以甜水聽說他爹要回杏林村接太爺爺,連打架的熱鬨都顧不上瞧,伸出兩隻小胳膊就吵著要坐馬車,要和爹一起去接太爺爺。
小稻本來要攔著來著,怕車上的位置不夠坐,再說天也越來越冷,小孩子跟著回去乾什麼,再凍著。
一會兒朱老爺子被接回來就能見到了。
但朱興德卻沒讓小稻攔,在甜水伸出兩隻胳膊要抱的時候,他就一把抄起閨女夾在胳肢窩下麵,後又扔到馬車上。
還說小稻:“她願意坐車玩就玩去唄,你彆怕這怕那,啥都不讓孩子玩。”
甜水立馬喊起來,爹最好了。
“爹好還是娘好?”
甜水轉轉眼珠兒:“爹白天好,娘晚上好。”
給小稻氣笑了,她都能猜到吃飯的時候,甜水就會說太姥姥最好。
懶得管那爺倆。
那就去吧,反正是親爹,總是不會將孩子丟了的。
就這樣,去接杏林村的親屬,是由朱興德帶閨女回來的。
此時,甜水早就被杏林村的叔伯抱了起來,杏林村裡正媳婦還緊著問甜水,冷不冷啊?一臉像是對親孫女的模樣。倒是對自個親孫子虎著臉,讓小孫兒回家取零嘴給甜水。
還有大娘嬸子打聽小稻:“你媳婦咋沒跟著回來。”
朱興德從露麵嘴巴就沒閒下來過,回答完這個回答那個,聞言笑道:
“我是回來接我爺他們,去丈人家吃飯的。
這不嘛,咱家那倒黴事兒也算是塵埃落定了,當作去去晦氣,順便也算是熱鬨熱鬨,我老丈人就張羅想全家一起吃個飯。
我媳婦啊?天這麼冷,她肚子裡還揣著娃,折騰她乾啥。她在我嶽父嶽母家等著呢。”
朱興德又回答道:“嗯那,俺媳婦身體挺好的,我這次回來瞧著還胖了點兒。胖呼的。”
村裡有些婦人聽著心裡泛酸,看到這一幕在心裡直撇嘴,瞧瞧,朱興德出息了,連著他閨女都成了寶兒。
還有,聽話聽音。
朱興德那老丈人有錢。
被偷翻倍賠償,那能沒有錢嗎?
所以人家能不過年不過節的,想請吃飯就能吃飯,美其名曰熱鬨熱鬨。
哪像他們,三年兩年都請不起一回客。恨不得家裡有喜事,酒席能少辦幾桌才好。沒個比。
有幾位以前和小稻嘗嘗互相串門的婦人,大家都是差不多的年紀。望著朱興德,聽到朱興德隨口笑著誇小稻那句“胖呼的”,更是在心裡羨慕的不行。
她們都好久沒見到小稻了,卻能想象出來小稻在娘家過的享福日子。
所以說,小稻沒有生下兒子又如何。
家裡隻要條件殷實,人家再生唄。
而且那朱興德一向和村裡其他男人不一樣,你瞧瞧,就這麼一會兒功夫,朱興德已經向彆人要回閨女了,很怕他閨女被外人抱著不習慣。討回閨女後,一轉手又將小丫頭片子扛在肩上,逗的那甜水哈哈大笑。
村裡哪家的女兒有甜水享福。
這話不假。
連著朱老二和朱老三的閨女聽到動靜跑出門,當看到他們四叔扛著樂不可支的甜水,都麵露出羨慕。
兩個小女孩,一邊望著,一邊情不自禁將手插到嘴裡嗦嘍著,溜邊兒站在門口望著四叔和甜水。
四叔將甜水放下來了,將甜水頭上圍著的圍巾摘下來了,還給女兒提提往下掉的棉褲,然後一拍女兒屁股:“去和小姐姐們玩吧,不準再打架了啊。”
至於朱家的小子們,是嗷嗚一聲就衝出家門,嘴裡直嚷嚷著:“聽說,四叔帶馬回來的。”
朱老大家的小子還說:“看來我爹沒騙我,四叔果真置辦馬匹了。”
而朱興德不再管孩子們,直奔他祖父那屋。
才走到他爺那屋門口,朱老爺子恰巧也聽到動靜迎了出來。
“爺,我回來啦。”朱興德有點激動,又是要攥住他爺下巴仔細查看還偏不騙臉了,以前不能說話就是嘴巴歪。又是要攥他爺手,想檢查祖父的手有沒有勁兒。
朱老爺子比他還激動,那怎的頭發一次比一次短了,差些又將嘴氣歪。
孫兒直接成了禿老亮,小孫兒你要出家啊?!
朱興德的歸來,讓老朱家瞬間變得嘈雜又熱鬨。
大半個時辰後,朱家大門落鎖了。
朱家全體成員在村裡人的注目下,前呼後擁,你喊我,我叫你的,坐上了馬車。
然後又開始了新一輪搶孩子。
朱家伯母招手叫甜水:“來大奶奶懷裡坐。”
朱老大媳婦其實心裡是有不滿的,憑啥二小叔子和三小叔子都穿上了官衣,她家傻男人卻啥也不是回來了,卻也明白怪不著朱興德,是她男人傻。更是往後再不敢得罪朱興德了。
彆說得罪了,那得哄。
所以朱老大媳婦也喊甜水:“來大伯母抱著吧。”
總之,細分析都是那麼現實的,連著朱老二媳婦孫氏都不抱她自己的閨女了,而是叫著甜水,說二伯娘這裡有糖葫蘆給你們路上帶著吃。
但甜水誰也沒跟,她站在朱老爺子的懷裡,被太爺爺用棉被捂的嚴嚴實實,然後兩隻小手依舊緊緊摟住朱興德的脖子。
朱興德也一手拉著韁繩,另一隻手緊緊護住女兒趴他背上的小身子。
在他趕的馬車上,載著他爺、他伯娘、大哥大嫂、二嫂、三嫂,還有他爺的兩位好朋友像宋老頭和村裡的郎中。
後麵還跟著一輛騾車,是杏林村的裡正、裡正媳婦,以及當初給老朱家做主分家的幾位長輩。
遊寒村老左家正人來人往,送雞送鴨的。全是拔了毛收拾利索賣給左家,倒是很省事兒。
秀花麵前擺放一張桌子,桌上是一袋子銅板。
秀花心想:她太難了。
看見沒,宴請這麼多桌,要花那麼多錢,等於是給家裡這些小子們的情懷買單。
行啊,孫女婿們歲數小。
年輕時不裝逼,啥時候裝。
“你這些是多少銀錢,上秤過沒?二兩半呀,給。”
給,外婆為孫女婿和家裡小子們的麵子買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