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蛇群也是有分工的,裡麵有買她賬、很給力執行她命令的蛇。答應了就會做到。也有混日子摸魚意思意思咬兩下,隻給她左小麥小小的麵子出勤一趟就回去的。
自然更少不了借口一大堆,說自己還小還弱,卻不妨礙跟著去看人類熱鬨的。
這種看熱鬨的小蛇,左小麥就給了任務讓當傳令兵,將前方情況說明。
左小麥聽說蛇群已經絆住敵軍的腿腳,在黑暗中默默咬傷不少人時,稍稍鬆了口氣。
這就能給他們這些人爭取到不少逃亡時間。
現在離天亮還有一些時間,白頭山巍峨又神秘,天黑漆漆的,又有那麼多人莫名其妙挨了咬。
相信敵軍領將也會尋思尋思,再冒然追擊會不會出彆的什麼事情。越是相信大自然的神力,越是不敢再讓更多人冒險。
更何況,敵軍營房已經亂成一團,歸根結底,抓他們這些放火的人不是目的,保住沒燃起的剩餘糧食才是那些人的主要任務。
左小麥問完傳令蛇情況,趕緊回到洞裡。
她還有另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要趁著洞裡的火堆,儘量多燒一些熱水,儘可量的將食物熱一熱裹好。
這樣等到大家都回來時,不用為吃喝耽擱,裝好暖腹的食物馬上就能離開。
羅峻熙坐在火堆邊也沒閒著。
他不知從哪裡弄出的紙張和一小段炭筆在寫寫畫畫,邊規劃著新路線,邊對左小麥念叨:
“想必到了這時,對方已經猜到我們是從哪條路來的,那我們就不能再原路回去。他們多少人,我們才有幾個人。對方哪怕隻是派出一小撮人追擊我們,也夠我們喝一壺的。彆看眼下被蛇群拖住了手腳,讓我們順利逃脫,那隻是暫時的。”
羅峻熙換位思考:對方損失越慘重,就會越想抓到他們。
將他們交上去,這樣才有可能脫罪,尤其是駐守糧倉的主將,想必現在恨不得扒他們皮、抽他們骨。
左小麥很憂心:“二姐夫和六子哥還沒回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到,那獸皮輿圖在二姐夫身上。”
“無妨,我看過幾次,大致能記下來。”羅峻熙沒說出口的是,那輿圖已經沒用了。
輿圖記錄的是來時的路線,既然不打算再走回頭路就沒了參考性。
另外,羅峻熙還有一件事沒告訴媳婦,他隱藏在一號糧倉倒猛火油時,無意間聽到一位小頭頭打著酒嗝,在對心腹手下勸誡,以他對敵軍語言的一知半解,以及對方連說帶訓的動作看,這茫茫大山裡,好似還有一小夥人在駐守看押俘虜。
這個俘虜是指他們這一方的人了。
且環境很惡劣,看押那活不好乾,要在山上很遭罪。
那個小頭頭和心腹手下談的話正是,“你再不好好表現,就要給你調那裡去啦。”
羅峻熙就尋思話了,啥樣的一群俘虜能讓對方不舍得殺,要費勁巴力不嫌棄麻煩看守呢。
那得是能威脅的,或是兩軍對戰,適當的拎出一個殺了能滅對方士氣的。再或是拿來到對方那裡換自己戰俘。
能值得交換的,通常都是有身份的。
羅峻熙手下的炭筆畫的更快了,腦中回憶著大姐夫審訊到的那些內容,又回憶著在張大人那裡看到的主戰場作戰路線,他想逆推一番。
如若以白頭山為一個圓,糧倉設在這裡,主戰場應會靠近山的哪一邊,藏人的地點又在哪裡。總之,他們不走正常人走的路,既然是繞著山,反正也要改變路線逃跑,能不能從山上過去。
羅峻熙思考著這些事情,來緩解等不到楊滿山和六子的焦躁不安。
就這樣過了好一會兒,洞裡終於迎來了第二批人。
為防止來的不是自己人,左小麥和羅峻熙還藏了起來。
他倆藏的那地點啊,相信即便來了敵軍也找不到。
主要是不敢想象啊。
羅峻熙爬出來時,腿都哆嗦了,走出老遠還在用圓房的紅布不停擦臉上的冷汗:“彆告訴我那是啥,媳婦,彆說。”
多虧了天黑,哪哪都黑。
要不然如若他能看得見,生命也許變得完全不同。
就算他沒敢去看見,他也被嚇的不輕,因為對方驚喜的從背後給了他一個擁抱。
而左小麥是一邊攙著她男人的胳膊,一邊回頭對遠處黑乎乎的龐然大物緊著點頭道:“謝謝,謝謝收留了啊。你接著睡,接著……”
第二批人有二十多位,其中有七人受了傷。
這二十多人裡沒有楊滿山等人。
到了第三批,左小麥才見到她六子哥。
六子卻沒和楊滿山在一起,分幫了,他正被隊伍裡其他人攙著。
問及楊滿山呢,六子也很泄氣,他腿受傷了,被楊滿山推出去想拽都拽不住,“他調頭去幫後麵的人了。”
楊滿山看到潘副將在浴血奮戰,一人挑著長槍與四人玩命廝殺,他跑到半路就將六子扔給其他受傷的隊員,讓這些受傷的手下趕緊先撤,然後調頭去幫潘副將等人。
當奄奄一息的潘副將,終於被楊滿山救出時。
潘副將趴在滿山的背上,顫顫巍巍掏出那張刻滿人名的獸皮,他一邊吐著血一邊虛弱地笑道:“該、該物歸原主了,這次由你帶回去。還有,小子,我才是正規的。”
“老潘!”
最後一批人傷勢很重。
楊滿山背著受傷的曾大膽,終於在黎明到來前追趕上了自己的隊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