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讓我進去坐坐嗎?”
秦旗風回過神,轉身往裡走去,既沒招呼她也沒吭聲。
孟瑜走進門,脫掉鞋子,反手關上門。
她看向秦旗風的背影,心裡突然酸脹的厲害。
自從說了分手之後,她不敢聯係他,就連跟秦棋畫聊天時都不敢詢問有關他的隻言片語。
可即使再壓抑這份喜歡,當秦棋畫安排他們見麵,她還是沒管住自己。
秦旗風坐在沙發上,雙臂抱胸,目光冷淡的看著前方虛空,淡道:“有事?”
孟瑜站在秦旗風身前不遠處,他渾身散發的冷漠氣場讓她不敢再靠近,仿佛一個犯錯的小孩,低聲開口,“對不起……”
秦旗風蹙眉,沉聲道:“不用再說這種廢話。你情我願的事,沒什麼誰對不起誰。”
即使突然被分手,痛苦到難以自拔,他也沒覺得她對不起他,他隻是恨自己,拿得起放不下。
經受過感情的毒打後,才知道以前的那些幸福和甜蜜,都是債,要靠痛苦來償還。
“…………”孟瑜鼓起的勇氣,被秦旗風不耐煩的臉色和冷淡的語氣擊潰。
她咬了咬唇,喉嚨艱澀的厲害,說不出話來,偏偏眼淚控製不住的湧出來。
她背過身,不再看他,極儘克製的抽氣,擦拭著不斷滾落的眼淚。
秦旗風半晌沒聽到孟瑜說話,瞥了她一眼,看到她瘦弱的背影低著頭,肩膀微微抽動,像是……在哭?
秦旗風站起身,走到孟瑜身旁,發現她真的在哭。
孟瑜轉過身,再次背對他。
秦旗風:“……??”
哭什麼?該哭的不是他嗎?他才是被分手被傷害的人好嗎!?
秦旗風覺得自己莫名其妙就從受傷者變成了施暴者?他按上孟瑜的肩膀,將她轉過身,迫使她麵對他,問道:“你哭什麼?”
孟瑜抬眼看他,抽噎著又說了一句,“對不起……”
秦旗風看著那帶淚的目光和哭泣的臉龐,心都碎了。
他胡亂擦著她臉上的眼淚,可越擦越多,他的心越揪越痛,猛地將她抱入懷中。
他將她緊緊抱住,半晌,抬起手,輕輕撫著她的發絲,“彆哭啊……”
“對不起……”
“好,好,我接受你的對不起……彆哭了……”
他低聲哄著,沙啞的聲音裡,是疼到骨子裡的寵溺。
秦旗風輕輕拍著孟瑜的後背,孟瑜在他懷裡哭夠了,總算是平靜下來。
當她再次抬頭看他,眼裡多了幾分羞澀和尷尬。
秦旗風看著那紅潤的雙唇,眼神不斷轉深,但他及時把自己拉出來,目光轉向彆處,鬆開她,退到沙發坐下,又指了指一側的單人沙發,道:“坐吧。”
孟瑜坐下。
秦旗風等著她說話,可她垂著腦袋,像個犯錯的學生,還是麵對教導主任時的樣子。
秦旗風:??
秦旗風無奈的想,難道她過來,就是為了跟他道歉?
因為她和畫畫是好朋友,怕以後大家關係難看,特地來冰釋前嫌?
所以他這是被分手以後,還得繼續跟她做個君子之交的朋友?
秦旗風仰靠在沙發上,閉了閉眼,緩緩出聲,“你不用有心理負擔,放心,分手而已,我沒那麼小氣。”
孟瑜抬起頭,思路還沒整理清楚,聽到這話,心裡突然就抽了下。
孟瑜掙紮著開口,“你……”
“嗯?”
她心臟顫抖著,輕聲問道:“你還喜歡我嗎?”
“不喜歡了。”他語氣淡漠。
“…………”
“三個月之約,原本是你在幫我,我欠你一個人情,後麵就當是還你了。”
孟瑜的心沉沉下墜,宛如跌進冰窟裡。
她喜歡了九年的男神,隻是在特殊條件下喜歡了她一下。
而她一個不小心,就把這份喜歡作沒了……
秦旗風起身走到露台上,將自己和她分隔在兩個空間裡,仿佛這樣就能緩過一口氣。
露台的矮桌上放著一包煙和打火機,他抽出一根煙,偏頭點燃,一隻手夾著煙,一隻手掛著椅背,目光看著遠處的天際線,眼底是壓抑到令人窒息的痛苦。
他的胃突然又絞痛起來,煙抽了一半,被他摁滅在煙灰缸裡,他微微俯身,壓著胃部,額頭冒出冷汗。
孟瑜坐在客廳沙發上,茫然無措,那句不喜歡,讓她所有想說的話都變的無足輕重。
他不喜歡她了,她還能做什麼,還能去解決什麼……
孟瑜走到露台上,發現秦旗風不太對勁。
她快速走到他跟前蹲下,急切的問:“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沒什麼……”秦旗風一聲不吭的默默忍受,就是不想讓她知道。
孟瑜已經看出他狀態不對,馬上聯係物業人員。
片刻後,秦旗風在前往醫院的路上。
孟瑜坐在他身旁,看他鐵青著臉,想碰他又不敢碰,甚至想抓住他的手都縮了回來,擔憂的看著他,不知如何是好。
秦旗風感覺到身旁人的緊張,低沉出聲,“我沒事。小毛病而已。”
這點痛對他來說不算什麼,遠沒有心痛那麼持久又絕望。
到了醫院急診科,醫生給秦旗風開藥,叮囑他注意照顧身體。
孟瑜一直跟在他身旁,為他掛號取藥,忙來忙去。
秦旗風輸液時,孟瑜陪坐在她身旁。
秦旗風知道這時候他該說你走吧不用待這兒,偏偏怎麼都說不出口。
身體難受的時候,能不能讓心裡舒服點?至少她陪在他身邊,他真的好受了很多。
秦旗風不想對抗內心的需求,裝聾作啞,任由她陪著他。
孟瑜輕聲問道:“你是不是工作起來就忘了吃飯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