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2)

倭寇會從哪兒打過來?

待得帝辛一行人火急火燎地回到了軍營,早就被叫醒了的副司令和各參謀, 首先就把帝辛給迎進了總指揮處。

不止是軍裡突然被叫醒的那兩萬多將士, 就連他們這幾個,大半夜被叫醒, 突然一下就被告知倭寇快要打過來了, 也都還是雲裡霧裡、不明不白的。

怎麼司令出去巡邏一趟, 回來就能發現倭寇在暗地裡搞小動作呢?

能當上副司令、總參謀長這樣職位的,都是從軍有些年頭的。

他們不是不相信“震山虎”, 而是從睡夢裡被搖醒, 一時之間還沒晃過神來,真的沒想到倭寇會從哪兒打過來。

“嗒、嗒、嗒”

帝辛思考時不自覺敲擊著桌麵的手指陡地停了下來——

“宛平城。”

他開口, 目光矍鑠,陡然仿似, 敵人的陰謀詭計在他的眼裡無處可逃,成敗儘數了然於心。

“……宛平?”

或許正是帝辛此刻的模樣看起來太過輕鬆和冷靜,一點兒也不像是有認真思考過的樣子, 那副司令聽了帝辛篤定的語氣,反倒還有些遲疑。

“我帶八千將士去宛平城支援駐守宛平的北平守軍,你再帶五千人留著駐守軍營, 其餘所有人, 先清除了攔截通信倭寇,再在盧溝橋和城門等待接應吧。”

沒把副司令猶疑不定的態度放在心上,帝辛輕飄飄地掃了他一眼。

這時候,每一秒, 都可能是一條生命。他們,哪怕是同他這個做司令的過不去,作為對倭寇同仇敵愾的將領,也還不至於會在這個時候頂風違抗他的命令。

更何況,“震山虎”這個名號,在他們的心裡,是一個時代的印記。

士兵一個接著一個,領起了槍/支/彈/藥、做好武裝準備,動作雷厲風行,毫不拖泥帶水地魚貫著跳上了早就開停在軍營門口的軍車上。

等得最後一輛軍車也被他們所攜帶的小/炮、彈/藥裝滿,帝辛這才跳上了為首第一輛軍車的副駕駛座,下令開往宛平。

興許他表麵上不顯波瀾,但事實上,他腦內的一步步計算,要比先前那猶疑不定的副司令所想的要多得多。

北平的形勢,早在很久之前便是這樣了。粗粗看來,就已經是風起雲湧。北平四麵為敵,其他北、東、南三麵,幾乎都被倭寇把控著,獨剩了盧溝橋一條可以讓北平繼續同南方進行往來的出路,看起來似乎很危險,但這時,就反倒省了他舉棋不定的時間。

盧溝橋……

這是北平和南方繼續來往交互的最後一條路,又何嘗不是倭寇要讓北平成為他們甕中之鱉、需要砍斷的最後一條路?

北平四周的縣城興許很多,但獨有宛平,自古便是京南門戶,建在盧溝橋東,自建城起便是為了屯兵守衛京城。

倭寇呀,他們是被東北一役把野心給養大了,耐不得性子、險中求勝,這才打一開始,就仗著夜深人靜,毫不遮掩地把他們的野心鋪開,將盧溝橋這條重要線索,早早就暴露出來。

賭博的成分很大,可偏偏,在陸雲生的記憶裡,竟是讓他們算不上暗地裡的小動作,進行得無比順利。

“轟——!轟——!”

還沒到宛平城門,帝辛便聽得那炮彈的聲音已經隱隱穿透耳膜。

“倭寇已經來了!”

並不為事實如同自己所料而沾沾自喜,帝辛眉頭皺了皺。

他不知道倭寇已經來了多久,也不知道北平守軍留駐在宛平的部隊損傷幾何、還能撐得過多久,他擔心他這好幾車子的人還沒到城門前,那城門就先被倭寇們給破了。

一路上遇上不少穿著狼狽、要打宛平城內要往北平地界逃的百姓,帝辛沒大把注意力分到他們的身上,隻用著他身上愈漸低沉的氣勢,逼得他身邊開車的士兵不得不把車開得再快點!再快點!

終於,軍車穿過宛平城內,停在城門前,帝辛看了看那已經是精疲力竭、再無後繼之力的北平守軍,又看了看那還守衛完好的宛平城門,他身上低沉的鬱氣終究是散開,轉眼又恢複了往日的從容。

隻要他來了,這場不該有的、狡詐的戰爭就該結束了。

帝辛總有這樣的自信。

“取小炮、裝彈上陣!”

掏出彆在腰上的槍,帝辛率先跳下了車,領著一個個卸下了小炮和彈/藥的炮兵上了城門,井然有序地命著他們在城牆上把小炮架起、一下下強而有力地衝著底下的倭寇開炮。

經過先前的一番混戰,城牆上照明用的燈,早就被擊破了。

黑暗裡,倭寇看不清宛平城牆上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分明,前不久,他們才剛覺得華夏的軍隊要支撐不住、他們可以準備破城而入了,沒幾分鐘,“轟轟”幾聲響,幾枚炮彈胡亂落下,在他們不遠的地方,瞬間炸開。

跟著帝辛一道趕來支援將士們當然也看不大清城牆下頭是個什麼情況,他們隻能大概判斷著倭寇們的方位,但凡聽見下頭還有人喊叫、還有人開/槍,手裡炮/彈和子/彈的射擊就決不能停止。

倭寇們早在帝辛他們趕來之前,就把他們帶來的武器裝備給用了個七七八八,這個時候拚炮/彈,他們又怎麼可能拚得過光炮/彈就帶了滿滿兩車子的帝辛?

光是將士們的一番狂轟亂炸,就足夠倭寇們受的。

更何況,同其他眼前一片漆黑、隻能眯著眼才能稍稍分辨人影的人不同,用夜幕來作為天然防衛的倭寇們在帝辛的眼前是無處可藏的。

“——砰!”地幾聲響,帝辛手裡的槍每響一聲,倭寇便又一人應聲倒下。

槍/槍斃命,久而久之,竟是叫人分不清到底是死在那混亂炮/彈下的倭寇多,還是死在他槍下的倭寇多了。

形勢當即反轉。

城牆下,穩穩當當被護在後方的倭寇軍官,眼瞧著自己帶來的六千人,轉眼就隻一千來人,又氣又急,一巴掌甩在了詢問要不要撤退的士兵臉上——

“皇軍不可能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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