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下,在這寶萊居裡的人,卻都不是什麼普通人,而是這京都裡的權貴子弟。
帝辛和蘇雲璋常在太學裡不知道,許家娘子和寶萊居老板走得近的消息,是隨著寶萊居開業的消息,一起風靡在京都的。
但這還是第一次,他們親眼瞧見張明倀拉起了許家娘子的手,而許家娘子隻是一臉嬌羞,半點也沒有想要掙開的意思。
許太傅會允許自己的獨女下嫁給一個平頭百姓?
所有出自世家的人心裡都浮現著這樣一個疑問。
畢竟不管是什麼時候,門當戶對,都是世家結交姻親的重要標準。
第六章
張明倀領著許清河走過,剛走了幾步就停下,像是這才看見了帝辛和蘇雲璋一樣,挑眉,“兩位郎君怎麼還不走?寶萊居不歡迎二位,還請二位趕緊離開。”
許是開著寶萊居的這段時間結交了許多的權貴子弟,張明倀自覺有足夠的底氣,便不大將帝辛和蘇雲璋的身份放在心上,隻在橫眼瞥向帝辛的時候,夾帶著幾分輕浮的得色。
就算那首《東風》是你的又怎樣?就算你是未來鼎鼎大名宰相又如何?你未來的老婆還不是被我泡走了?隻能在我身下匍匐?
兀地想起自己那日點了迷情香,半騙半哄著誘了這在曆史上和謝華宸舉案齊眉的大家閨秀**給了自己,張明倀猛地憶起那日初夏空氣的粘稠,仿佛連微風都帶幾許情意。當時,便是這樣一副瓷肌玉骨,在自己身下婉轉呻/吟啊……
眼神一暗,張明倀挑釁地對帝辛送去一眼,也不知是懷著怎樣的念頭,捧起許清河的瓷白的玉手,便是一下一下地摩挲、搓揉。
許是想到了自己是站在“謝華宸”的麵前,輕薄了他未來的妻子,張明倀心裡一蕩,就著那手蜻蜓點水般地親了親,低著嗓子喟歎了一句,“清河真香……”
說著,眼睛還不忘往許清河領口泄著一抹春光的瓷白掃了幾眼,兀地在刺激下,生出幾抹隱秘的歡喜。
“好惡心……”
蘇雲璋咧了咧嘴,往後倒退一步,倒是想拉著帝辛離開了。
可還沒等他動,便又見那許清河終是沒再任由張明倀拉著手,羞紅著臉一把將手自張明倀的掌間抽離。
“你不害臊!”
像極了小女兒家麵對情郎時的嬌羞。
“沒想到能在寶萊居見到謝郎君和蘇郎君,兩位郎君安好。”
轉首,許清河一瞬間變回了帝辛和蘇雲璋記憶裡有些模糊的許家貴女,盈盈福身,言笑間,眉眼裡,俱是溫婉和驕矜。
“乾嘛要理他們?”
張明倀見到許清河給帝辛和蘇雲璋福身,眼裡有著顯而易見的不悅。雖是裝模作樣地湊近了許清河的耳朵,卻半點也沒有遮掩自己不喜的意思,叫帝辛和蘇雲璋將他的話聽了個清,難得覺得不自在。
“清河明知道他們害了我,卻還要去給他們問好。現在惹得我心裡不痛快,清河準備如何補償我?”
張明倀衝著許清河的耳廓輕輕嗬了一口氣。
現代時不敢對女人做的事,張明倀現在做來隻覺得得心應手急了。一時之間,竟還覺得,現代那些女人看不上他,其實是她們太物質,是她們配不上他。
帝辛和蘇雲璋也不知道張明倀是怎麼同許清河說的,眼瞧著許清河那張清麗的麵容,在張明倀那瞧起來些許油膩的挑/逗下變得越來越紅,一時怔愣,想不起般配不般配,隻覺得許家這位大娘子,怕是著了那張明倀的魔。
“你彆鬨~”
推搡間落入張明倀的懷裡,許清河的眼裡仿佛融化開來,帶著幾絲春意。
帝辛眼睛微閃,知道那是女人嘗過情/愛後才有的反應。腦海裡轉過了些許的念頭,表麵上卻沒有並無異樣。
“噫——我看我們還是走吧。”
絕對不是被張明倀給打敗了!
蘇雲璋心裡否定,隻覺得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渾身抖了幾下,掉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拉著帝辛就從寶萊居裡離開了。
錯過了擁著許清河的張明倀眼裡的得色,蘇雲璋就算是暴脾氣,也一點都沒被刺激到,離開的時候,顯得極度平靜。
“可惜了那些奇巧的玩意兒啊……”
蘇雲璋拉著帝辛走出了寶萊居後,想起了自己方才看見的那些做工精細的玩偶娃娃,還有自己想著念著、卻沒能看到的“手搖小風扇”。
“華宸,你說那些東西真的是張明倀想出來的?”
用右手手肘頂了頂帝辛的胳膊,張明倀左手扇著折扇,滿臉擺著不信。
沒有得到帝辛的回答,便也擺正了腦袋看路,不再去問。
事實上,蘇雲璋是沒把張明倀放在心上的。
他、或者說是今天所有在場的權貴子弟,沒有一個是覺得許太傅會同意把他家從小就受寵、且還知書達理的大娘子嫁給張明倀的。
不管他將寶萊居經營得再好,始終是身份太低。
身上有汙點,若不是真的造化,他便一生都不可能入仕,一生都不可能和許家嫡出的貴女相提並論。
身份在大齊朝,永遠都是一條鴻溝。否則,朝堂上世家一派和寒門一派的問題,就不會遲遲得不到改善。
而恰好,許太傅雖然寵女,卻極富門第觀念。當年許太傅的父親,納了一個出身普通的良妾,差點寵妾滅妻,以至於如今的許太傅將門第觀念看得極重。
在朝堂之上,慣來便隸屬於世家一派。回到家裡,也從來是隻給足嫡妻的臉麵,慣來將妾侍當做消遣的附庸。
這樣的人,怎麼會允許自己的嫡女嫁與一個連前程都沒有的寒門?
蘇雲璋不覺得張明倀能攀上許家,於是自然也就不將張明倀放在眼裡。
在他看來,今天張明倀和許清河兩人當眾親昵的事,是必定會傳進到許太傅的耳朵裡的。屆時,不需要他來焦急氣氛,許太傅就會用上雷霆手段,果斷地收拾了張明倀。
按照常理來說,事情的確是應該按照蘇雲璋和其他權貴子弟的設想來進行發展的。
這世上,再沒人會比他們更了解“世家”。
他們唯一錯料的一點,是他們忘了,他們所料想的一切,都是基於“許清河和張明倀的感情,是發乎情、止於禮,沒有越過雷池一步”的。
兩人若隻是當眾親昵,也許還能說是許清河年紀小、情竇初開、難免出格了些,張明倀那邊處理得好,許清河便依舊還是那個驕矜溫婉的大家閨秀,仍然可以嫁個門當戶對的郎君。
但……兩人若是交頸相融過了呢?
帝辛幾乎能夠想象得到,許太傅從許清河嘴裡得知這個消息時,會是怎樣的反應。
震怒?
對於一個門第觀念甚重的人來說,何止於此?
大齊朝雖開放,卻遠不似殷商時候,距母係氏族相去未遠,男男女女若是看上了眼,便可相約而眠。
嫁一個失了貞的女兒給門當戶對的郎君,那不是結了親,而是結了仇。
於是,等著看許太傅發火、看寶萊居張明倀倒黴的權貴們,越來越看不懂這出戲是怎麼唱的了。
許清河倒是被軟禁了一段時間沒錯,但張明倀卻半點沒有遭殃,甚至到後來,乾脆來了個反轉,許清河被放了出來,索性更加明目張膽地同張明倀來往。看那架勢,反倒像是……
像是許太傅默認了張明倀這個女婿。
“你說張明倀那小子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有關許清河和張明倀兩人間糾糾纏纏的故事,蘇雲璋聽到以後,簡直不敢置信。
他問帝辛為什麼,帝辛倒是明白,卻也沒準備告訴他。
女子婚前歡/好,在他去過的許多世界都叫失貞。這個詞,對女人的打擊,似乎總是致命的。
如果在原本謝華宸記憶裡的那一世,許清河曾經借著許家的勢力,幫著張明倀打壓、羞辱過謝華宸和謝氏,帝辛都絕不會因為許清河是個女人,或者因為許清河那所謂的“謝華宸命定妻子”的荒謬理由而心軟。
但她沒有。
大抵,張明倀記憶裡的謝華宸會娶許清河為妻、永不納妾,也不是沒有理由的。
至少,許清河的那一份溫柔和善良,是真的。
張明倀是許清河自己做下的選擇,帝辛從前沒想過要阻止許清河和張明倀的發展,今後自然也隻是準備讓秘密仍舊成為秘密,不插手許清河的人生。
*
張明倀崛起的速度很快。
在大家幾乎都默認了他和許清河的關係,認定了他將來會接著許家的勢進入仕途的時候,京都裡忽然又傳出了他和少帝親妹榮玉公主關係匪淺的傳聞。
張明倀是在秋日狩獵中結識的榮玉公主。
由於秋狩隻有皇室和少數世家權貴才能參與,而張明倀本身又是因為許清河才能得以參加,所以在傳聞流出的時候,不少人在談及許清河的時候,都帶上了一種錯綜複雜的心情。
“嘖,我是沒想到這個張明倀,除了會剽竊,竟然也還算是個人物。”
冬日一場飲宴,沒人想到少帝竟會親臨。
眼瞧著榮玉公主笑意盈盈地迎上去,宣郡王認出了她身邊跟著的張明倀,又想到了近半年來,幾乎沒停過的傳聞,忽然喝了一口酒,悠悠歎了一句。
“這算個什麼人物?”
蘇雲璋瞪大了眼睛,顯然對宣郡王的話表示不滿。
先是等少帝同眾人一道山呼萬歲,而後便哼著聲道:“不過是會勾搭女人罷了。”
“這你就不懂了。你看他長那模樣,還能勾搭得榮玉和許家娘子喜歡,這便是本事。”
宣郡王搖了搖頭。
“皇兄,這張明倀便是我跟你說的那奇人,正巧你今個來了,不若你考考他,看看他是不是就像我說的那般厲害~”
榮玉公主嬌嗔,竟是要向著少帝舉薦張明倀,話剛一落,便是滿座皆靜。
作者有話要說: 咳咳,緊趕慢趕,終於趕上了
加快了好多進度,但畢竟是種馬男,還是要讓他種馬一下的,至於他怎麼勾搭的女人,下章激情打臉的同時,來順便嘮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