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酒樓門口,一身華貴衣衫的方卓鈺站在那裡迎接客人,而前來道賀的都是鎮上有頭有臉的人物。
方卓鈺的旁邊有兩個年紀相仿的同窗,都是以前與他交好的。
原本家境貧窮的他們此時穿得人模人樣的,挺直了胸膛,臉上帶著自信的笑容,仿佛今日成為舉人的不僅僅是方卓鈺,還有他們似的。
“楚之兄,陸子易真的會來嗎?”瘦高個錢中雲搖著扇子,一副風流倜儻的樣子。
“會。”方卓鈺麵露輕蔑。“今日我成了舉人,他卻成了一個醜陋的獵戶,怎麼可能不來巴結?”
“山長來了。”唐明叢壓低聲音提醒,上前迎接青山書院的山長白維康。“山長,這邊請。”
白維康慈愛地看著方卓鈺:“楚之,今日是你大喜之日,這是老夫小小心意,希望對你有用。”
白維康說話時,身後的隨從拿出一個盒子。打開盒子一看,竟是一支上好的狼毫。
“山長所賜,楚之一定珍之惜之,好好用之。”方卓鈺行了一個大禮。
“哈哈哈哈……”秦縣令大笑著走過來。“本官沒有來遲吧?”
“秦大人。”眾人又是一番行禮。
第一酒樓特意推了其他的客人,今日隻接方卓鈺的這個單子。
掌櫃的招待著貴客,臉上笑開了花。酒樓招待了舉人,傳出去對他們的生意有利,畢竟許多人還是喜歡沾點貴人的喜氣。
“楚之有今日,多謝山長和各位夫子的栽培。之後楚之也會像山長和各位夫子學習,立誌培養出更多的學子。”方卓鈺向眾人行了一個禮。
“也勿忘自己的學業。”錢夫子摸著短須笑道。
“是,弟子不敢忘。”
掌櫃走來,笑著問:“客人是否到齊了?要是齊了的話,在下就讓小二上菜。”
風箏在不遠處看著這邊,嘴角撇了撇,臉上滿是不屑。
作為陸羿的小跟班,他自然看不慣方卓鈺這種惺惺作態的人。
“再等等吧!”方卓鈺猶豫了一下,說道。
秦縣令問:“莫不是還有客人?”
“昨日來定酒席,湊巧遇見了前來賣山貨的子易兄,特意邀請了他,應該快到了。”方卓鈺彬彬有禮地答道。
“子易?莫不是十四歲便寫出治水賦的陸子易?”秦縣令皺了皺眉:“幾年前本官見過他,小小年紀氣度不凡,見到本官也不畏懼,頗有才華。”
山長和各位夫子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看了。
陸子易是他們心中最深的痛。這些年他們每每想起這個人便覺得憾之,恨不得代替他受的苦,讓他能重歸正道,而不是眼睜睜地看著他化為平凡。
“他願意來?”白維康沉聲問道。
方卓鈺臉上還有笑容,眼裡卻沒有笑意。
“他說過會來的。”
掌櫃的看著窗外說道:“來了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