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大山重新挑起柴火,冷著臉來到童氏家門前。
旁邊的角落裡放著兩擔子柴火,上麵的繩結告訴他,他這些時日挑來的柴火還是完完整整的,童氏連碰都沒有碰一下。
他敲了敲門。
童氏正在給朱大夫擦臉。
房間裡隻有他們兩人,孤男寡女的,對童氏來說這是極大的挑戰。
可是在她還是慕家婦的時候,好幾次被蔣氏打得皮開肉綻,朱大夫悄悄塞藥給她擦,這些事隻有他們兩人知道,連慕正涵都不知道。
朱大夫是她的恩人,他病成這樣不能不管。
聽見敲門聲,手一抖,毛巾掉在朱大夫的臉上。
她連忙拾起來,一邊回應一邊朝外麵走去:“來了,誰呀?”
打開門,見到那張熟悉的臉,砰的一聲關上了。
她靠在門後,拍著胸口做驚懼狀,不過很快她納悶了,他們都不是夫妻了,有什麼好心虛的?
慕大山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就被童氏關在門外,他臉色變了變,再次敲響門。
啪啪啪!
這次用力極大。
他的心裡也是有怨恨的。
多年夫妻,她竟真的這麼絕情,連補償的機會都不給他。
童氏沒有開門,而是隔著門問他:“你有什麼事兒?”
“我給你挑了柴火,為什麼不用?”慕大山冷硬地問。
童氏最怕慕大山這樣了,每次他冷著臉,她就像受驚的兔子似的在那裡抖啊抖,忐忑得不敢上前。
要是換作以前,童氏會小心翼翼地站在旁邊認錯,可是現在不是以前,她不用再受那家人的氣。
童氏捏緊拳頭給自己打氣,把慕思雨告訴她的那些話再說了一遍:“你挑柴火給我做什麼?我們非親非故的,又沒有什麼關係。”
“孩子娘,咱們多年的夫妻,你真的要做得這麼絕嗎?”慕大山坐在地上,眼淚吧嗒吧嗒地掉下來,哆嗦道:“我真的知道錯了。”
童氏酸澀。
要是前幾年聽見這些話,她不知道有多開心。可是現在再聽這些話,除了釋然之外,竟沒有多餘的情緒。
“你彆再做這種事情了,我真的不需要你做什麼。我現在這樣挺好的,挺開心的。隻要你彆再打擾我,便是對我好了。”
慕大山拍著門:“你開門,我們好生說說。”
“沒什麼好說的,你快走,再不走的話我就叫了,要是讓雨丫頭知道,你知道她脾氣的,必然鬨得你在村裡呆不下去。”
從裡麵傳出悶哼聲。
童氏聽見聲音,連忙往裡屋走去。
“涵兒回來了嗎?”慕大山也聽見聲音,隻當是慕正涵回來了。“孩子娘,你讓我跟涵兒說幾句話,我好歹是他爹。”
童氏不再理會慕大山。
她趕到裡麵一看,朱大夫從床上摔下來,正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這樣下去不行。
以前涵兒發燒,她是怎麼做的來著?那方法還是朱大夫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