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氏腳下加快,一把拽住安鈺的手臂往家裡拉:“你出來做什麼?”
安鈺腳下晃了晃,差點摔倒在地。幸好盲杖支撐著她的身體,這才沒有摔下去。
“娘,你彆拉我,我能自己走。”
玉氏鬆開她,吐出一口濁氣:“你出來做什麼?”
“我的那個匣子怎麼不見了?你幫我收到哪裡去了?”
“我當是什麼事情。我幫你收起來了。你現在留著也沒用。”
“娘,怎麼會沒用呢?那是我哥給我的。”
“安鈺,你哥讀書需要花不少錢,咱們兩個女人幫不了他也就算了,還總是要他花錢來照顧咱們。實話給你說,匣子裡的東西我賣了,銀子收起來了,那是給你哥科考要用的盤纏。你這個樣子,以後怎麼樣誰也不知道,也用不著備什麼嫁妝。”
安鈺咬了咬唇:“一件都沒留嗎?那是我哥這些年送給我的生辰禮物。”
哪怕一件也好。
她就想留個念想。
“沒留。”玉氏冷漠地說完,抱著木桶走了。
安鈺愣在原地。
慕思雨出門,看見一個小姑娘坐在石頭上哭泣,好奇地看了幾眼。
小姑娘聽見腳步聲,尷尬地擦拭淚水。
“安鈺?”慕思雨認出安鈺。
安鈺聽這聲音有些熟悉,想到什麼驚訝地站起來:“慕姐姐?”
“是我。”
“你怎麼在這裡?”
“我就住在這裡。”
“啊?”安鈺驚訝。
“你不會就是新搬來的鄰居吧?”慕思雨看了一眼隔壁:“那剛才見著的是你娘了?”
“嗯。”提起她娘,她整個人失落極了。
“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了。”安鈺低頭:“慕姐姐去忙吧!我想一個人呆會兒。”
“我家就在你家隔壁,你要是需要找我說話,可以來找我哦!”慕思雨說道:“先失陪了。”
夏琨扛著一頭野豬走過來。
在他的身後跟著一大群的孩子,他們對著那野豬又摸又拽的,好奇極了。
“你這是上山了?”
“嗯。”夏琨本來冷漠回應,在看見安鈺的時候,他的神情凝了凝。
“安鈺就是我們的新鄰居。”慕思雨見夏琨神情不對,解釋道。
安鈺朝夏琨的方向‘看’了‘看’,拿著盲杖朝旁邊挪動著。
夏琨扛起野豬進了院子。
安鈺對新路線不是很熟悉,摔了好幾次才找到自己家門。
玉氏沒有來幫忙的意思,衣服沒有洗好,她隻得挑井裡的水回來清洗。她實在不想去河邊了,那裡的婦人讓人喘不過氣來。
“娘,晚上吃什麼?”
“咱們又不用下地乾活,花不了多少力氣,以後一日吃一餐就行了。”玉氏一邊揉衣服一邊說道:“你哥回來不要亂說,他要專心讀書,不能分心。”
安鈺找了個位置坐下來。
她沒有說的是自己餓得不行,頭昏眼花的,實在受不住了。
一日吃一餐,每餐連點油水都沒有,她的身子又弱,不知道能撐幾日。
可是告訴了娘,她照樣會一意孤行,甚至會更加嫌棄她這個累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