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的出現就像碎石頭從水麵上滑過,激起了一陣陣水花。當水花消失,湖麵恢複平靜,一切就像什麼也沒有發生的樣子。
經過一個月的嚴加防範,滬北城裡最後一個天花病人痊愈了。
然而,天花是從滇玉城傳出的。那邊的病患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死了一千多人了。”溫文崧神情凝重,“這還是擺在明麵上的,並不準確,真正的死亡人數不知道有多少。反正,肯定非常糟糕。”
“滇玉城離咱們滬北城並不遠。”夏琨說道,“知謙那小子在滇玉城呆過,知道滇玉城與咱們滬北城的口音不一樣,最近帶人在城門口蹲著,查出了不少從滇玉城潛入的百姓。滇玉城再這樣惡化下去,咱們好不容易打理出來的好局麵要毀於一旦。那滇玉城的馮大人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居然一點作為都沒有。”
“天花不管放在哪裡都是大災難。”溫文崧道,“那位馮大人是出了名的怕死,他沒有逃出滇玉城就不錯了,還想他有什麼作為?”
陸羿聽著兩個心腹手下說著這件棘手的事情,腦子裡快速地轉動著。
“朱叔在做什麼?”陸羿問。
“最近他累壞了,正在家裡休息。”夏琨道。
“我有個想法,需要與他商量一下。”陸羿道,“要是拚好了,他名揚天下,而我……”
也是個契機。
夏琨露出了然的神色。
他差不多知道陸羿的想法了。
事實上,他也是這樣想的。
亂世出英雄。越是這種混亂的局麵,隻要拿捏住了,那就是一個個升官發財的好機會。
同踱醫館。朱大夫整個人瘦了許多。在家裡休息了五天,童氏想儘各種辦法給他滋補,總算讓他的臉色比前段時間好了些。可是,瞧著還是很瘦。
陸羿坐在他的對麵。
聽完他說的,朱大夫看向童氏。
童氏滿臉擔憂。
“其實夫君已經試出了藥,隻要把這個藥給他們服下就行了,不用他親自去了吧?”
“每個病人的情況不一樣。我得親自給他們把脈看診,根據他們的情況調整藥方,這樣才有效果。”朱大夫說道。
“可是……”
陸羿說道:“如嶽母所說,藥方差不多定下來了,要是朱叔不願意去,可以把藥方和治療方法教給其他大夫,由其他大夫出麵也是可以的。隻是這樣一來,研究出天花藥方的功勞就是彆人的了,朱叔辛苦了一場,最後為彆人做嫁衣,你就算再不求名利,難道就甘心?名揚天下的名醫和一個普通醫館的大夫,二者是有不同的。要是這個機會把握住了,朱叔說不定還能去太醫院走一遭。厲大夫就是從太醫院出來的,那裡可以學不少外麵學不到的東西。”
朱大夫是意動的。
他服下了預防天花的藥丸,再加上做好了措施,染上天花的幾率極低。要是把握住這個機會,還能為妻兒拚一個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