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為什麼我的病不僅沒有好轉，反而越來越惡化了？”</p>
“王妃，奴婢馬上去給你拿藥。”</p>
“藥……”楊伊人狠狠地瞪著婢女，“是你！你給我下藥了是不是？你想讓我死是不是？你們都想我死，然後取而代之是不是？是不是趙雲霜那個賤人讓你來的？還是陸芷雲那個蠱惑王爺的狐狸精，是不是……”</p>
“王妃的精神不錯。”趙雲霜從外麵走進來，“到現在還能為難一個小丫頭。”</p>
“你來做什麼？我還沒死呢，輪不到你在這裡看我的笑話。”</p>
“我是想告訴王妃，你的病藥石無醫，王爺說從今天開始不用給你吃藥了，反正吃了也是白吃。”</p>
“不可能！”楊伊人瞪著趙雲霜，“我是王妃，要是我死在了煊王府，我的家人不會放過煊王的。他想那個位置，不會給自己染上這樣的汙點。”</p>
“誰不知道煊王妃病入膏肓了？就算你現在死在煊王府，也沒有人懷疑。畢竟王爺這段時間為了你的病情，可是召集了全天下最好的大夫。”</p>
半個月前，煊王親自上了鎮國寺，連夜守在那裡，就是為了初一的那柱頭香，而這一切都是為了久病床榻的煊王妃，現在誰不說煊王是個癡情種？</p>
“我的病不是病，你們給我吃的藥也不是藥，對不對？”</p>
“我不知道王妃在說什麼。”趙雲霜淡道，“我隻是來告訴王妃一聲，從今天開始不會有再有藥送過來，你的人也不能離開王府半步。”</p>
趙雲霜說來通知的，就是來通知的。通知了楊伊人之後，馬上派人封了這裡，不讓這裡的奴仆離開院子半步，有什麼需要都是有人直接送過來的。</p>
煊王從外麵回來，臉色難看。</p>
趙雲霜正好看見他，迎了過來：“見過王爺。”</p>
“等會兒馮先生要來，你讓下人準備些吃食和酒。”</p>
“是。”</p>
馮先生就是煊王的幕僚之一。</p>
馮先生來時，趙雲霜帶著仆人把酒菜都備好了，這才帶著人退下。</p>
“王爺還在為今天損失一名大將而生氣？”</p>
“我們好不容易才提拔上來一名武將，今日就這樣折在了陸軒的手裡。”</p>
“陸軒這人的確被我們小瞧了。之前我們隻關注到了陸羿，對陸軒沒有放在眼裡，這次在他那裡栽了這麼大的跟頭。王爺，既然陸家兄弟不能為我們所用，這個陸軒也彆留著了。”</p>
“你以為我沒有想過？可是，陸羿失蹤也就罷了，他出使良國，誰也不知道他會遇見什麼意外，死在外麵也是正常的。可是陸軒不一樣，他是戶部官員，平日裡不是在戶部便是在自己家裡，想要讓他暴斃，暴露的痕跡太多，隻會讓滿朝文武對我心生戒備，認為我沒有容人之量。”</p>
“既然如此，那就……”</p>
馮先生沒有說完，但是範琰明白他的意思。</p>
現在萬事俱備，隻欠東風。</p>
“皇上不行了。”馮先生說道，“王爺，現在能扛下這個重擔的除了你，沒有彆人。隻要你坐上那個位置，陸家兄弟算什麼？最終還不是要聽你的。”</p>
“父皇操勞了大半輩子，的確該歇著了。”</p>
老皇帝死了。</p>
當宮裡的喪鐘敲響時，所有人看向皇宮方向。</p>
宮裡有一口鐘隻有在特殊的情況敲響，那就是皇帝駕崩的時候。於是，隻要那口喪鐘敲響，全城百姓掛出白布，滿朝文武趕往皇宮。</p>
“王爺，這是怎麼回事啊？”</p>
半路上，有人發現煊王趕著馬車匆匆地往皇宮的方向趕去，便向他問起這件事情。</p>
“本王也不知。”煊王哽咽，“今日下朝時，父皇的身體還是好好的，怎麼突然就……”</p>
大臣們麵麵相覷。</p>
老皇帝那走幾步便喘氣的樣子算‘好好的’？</p>
事實上，伺候皇帝起居的太監曾經提起過，近半年來，老皇帝每天要吃五顆大藥丸，每次吃了那個大藥丸，精神狀態能亢奮一個時辰，一個時辰之後像是全身被什麼東西抽乾了力氣，整個人像是乾癟的草，隨時會枯萎。</p>
眾臣趕到宮裡，見著了老皇帝表情痛苦的死狀。</p>
旁邊還有一個撞柱身亡的美人兒。</p>
“皇上本來與方美人享樂，突然就這樣暴斃了，方美人兒被嚇了，直接撞柱死了。”</p>
“父皇……”煊王抱著老皇帝的屍體大哭，“兒子不孝，居然沒有見著你最後一麵。”</p>
老皇帝死了，妃嬪們哭昏了一大半。其中那些年輕的美人兒是被嚇哭的，畢竟老皇帝不在了，她們這些曾經受寵的美人兒怕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至於那些生育過子嗣的妃嬪，他們可以作為老皇帝的遺孀在宮裡養老，不管誰當皇帝，也不可能虧待了她們，倒是不用擔心受怕。</p>
皇帝死了，最大爭議的話題便是誰能做這個新君。</p>
煊王在朝中有自己的人脈，當然會推他當皇帝。</p>
不過，忠王也有人，比如說陸軒等人。</p>
“忠王？開什麼玩笑？忠王還在邊境沒有回來。</p>
遠水救不了近火，等他回來，隻怕黃花菜都涼了。”</p>
“如果忠王趕回來了，論軍功，論排名，是不是該他來做這個皇帝？”陸軒淡道。</p>
“凡事有個尊卑。煊王身份尊貴，出身於世家大族，而忠王……嗤，大家誰不知道他的出身？如果這樣的人也能當皇帝，那街邊的乞丐也能當了。”</p>
“林禦史，你的意思是說你推崇的煊王殿下與街邊的乞丐沒有什麼兩樣了？”陸軒看著他。</p>
“胡說！你少狡辯。我分明不是那個意思，你在這裡挑撥離間是何用意？”</p>
“什麼是尊？什麼是卑？忠王是皇上的兒子，煊王也是皇上的兒子，更何況忠王比煊王年長，哪有弟弟越過兄長的？林禦史家裡也沒有嫡子是吧？據我所知，你也有兩個庶子。”</p>
“行了，這朝堂又不是菜市場，怎麼還在這裡吵起來了？”有人說道，“以我說，煊王也好，忠王也好，他們都是皇上的子嗣，誰都有繼承的權力。不過，忠王的確趕不回來，國不可一日無君，咱們還是應該奉煊王為主。”</p>
“忠王回來了！”從外麵跑來一個太監大叫著說道，“忠王的大軍已經在城門外，再過一柱香的功夫便能進來了。”</p>
眾大臣臉色各異。</p>
原本還有人猶豫不定，現在好了，忠王回來了，不用猶豫了。</p>
“各位，你們是不是忘記忠王的狠毒了？”有人說道，“忠王這些年乾的事情，你們都忘記了？要是有這樣喜怒無常的人當了君主，那咱們這些部下有好日子過嗎？他想殺人便殺人，咱們就如同螻蟻，生死在他一念之間。”</p>
“殷大人說的極是。”陸軒說道，“所以，你就不怕忠王現在就衝進來，直接用你的腦袋祭他的刀嗎？”</p>
</p>
</p>